第41节(2 / 2)

“你们训鹰都是用的这个法子?”归菀打了个寒颤,那鹰又慢慢没了力气,停将下来,晏清源照例拿起木棍,对准鹰颈,就是一阵狠手,归菀实在看不下去,扭头奔了出来。

外头夜风还是凉,吹得人清醒不少,归菀身上,却一阵热,一阵冷,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在何方,听身后马蹄声近了,晏清源一个俯身,便如隼捉兔子似的,将她拎到了马背上,稳稳跌在他怀间。

“唔,你看星光。”晏清源居然有兴致抬了抬头,给她指着闪烁的星辰,归菀思绪繁乱,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只白头鹰,血淋淋的画面也还在眼前,轻喘着抬眸望去,只见天际一颗流星霎那划过,耀眼极了,却转瞬陨落,一时更觉惘然。

发觉她身子微抖,晏清源将她往怀里深送几分,语调暧昧:“是你自己想要看,倒被吓着了,你放心,鹰是这么训的,可如果是一只小狐狸,那就是另一种法子了。”

“什么法子?”归菀喃喃问道,晏清源一手已经自领口探进去了,脑子里不知闪过了什么,无名业火一头蹿了上来,后面的声音跟着低沉,“嗯,回帐子里,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第57章 千秋岁(4)

一路疾驰,直到听见潺潺的一阵溪水声,晏清源才扯缰勒马,放慢了速度。篝火依旧烧得半边天通红,已经喝的醉意朦胧的亲卫们,七七八八躺了一地,只剩那罗延刘响两个清醒的,还在烤着肉,不紧不慢地碰碗低声叙话。

“世子爷回来了!”那罗延眼尖,推了一把刘响,两人正要起身,那罗延忽又拽回了刘响,弄得刘响一愣一愣的,回头莫名看他一眼,再看晏清源似抱着走时的跟班,径直往营帐里去了。

刘响呆住,不解问那罗延:“大将军抱着个男人做什么?”

说的那罗延一口酒喷出来,抹了两把嘴:“刘校尉,你这眼疾病入膏肓啊!”

偏刘响是个较真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抬起杠来。

进了营帐,被马背冷风吹到嘴木的归菀,这才得了几许暖和气,可还困在晏清源怀中,她一挣扎,晏清源恍若未知,一把将人往榻上一摔,归菀闷哼一声,随即半撑着手臂坐起来,那边秋芙花芽两个早被他挥手斥退了。

“我哪里惹大将军不高兴了?”

方才下马时,不及反应,就被晏清源横腰抱了起来,一路走来,却好似只为摔她这一下,归菀咬唇看他,晏清源面上寡淡,拿青盐水漱了口,拿手巾擦了手脸,往盆中一掷,坐在胡床上开始脱靴子:

“是呢,我今日的确不大高兴,你说,该怎么办?”

外头风寒露重,虽到了二月,可春天的气息还不知在哪儿,归菀心间也跟着发颤发凉,想他这一整天种种怪异,凝神片刻,一骨碌下了榻,在晏清源跟前蹲下去,又只留了满头的乌发给他。

胡靴已经脱掉了一只,晏清源见状,心照不宣,也不阻拦,直起腰身,眼皮一垂,看归菀两手攀上来,玉管一样,白的剔透晶莹,估计是伺候过她爹爹,驾轻就熟地给褪下来了,工工整整摆放在一旁。

脱完了靴子,归菀没闲着,双目四下一扫,奔向茶壶,给他斟了大半盏茶水,毕恭毕敬端来了,递到他跟前:

“大将军请用茶。”

这半日看的晏清源欲笑不笑,一把推开了:“陆姑娘,真是能屈能伸,做得了小姐,当得了丫鬟,我还真是小看你。”

归菀眼睫低垂,端着个茶盏,就像端了样心事,袅袅丝丝的水汽蒸腾上来,她整张脸浸在后面,便是欲说还羞了:

“大将军今日心情不豫,我想让你高兴不成么?”

晏清源看她这副样子,浑身燥火跟着起来,眉头一挑:“想让我高兴啊,”他鼻间哼出一声笑,“该哪儿使劲菀儿还不清楚?”

归菀攒眉,红着个脸,支支吾吾的:“我给大将军捶捶腿?”说罢就放下了茶水,转手就给他捶起腿来,晏清源一把攥住那纤细的腕子,马鞭点着她额头:

“小狐狸,你是在跟我装傻呢?”

两手一搭肩,归菀便被他提溜起来,双手绞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下也没辙了,不知该如何讨好,许是帐子中烛光之故,旧景重现似的,想起寿春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来,晏清源眼风微微一动,马鞭指过去:

“去,把竹叶青拿来。”

归菀得了明确指令,忙取来酒水,左右一看,给他斟满一斛,小心翼翼捧过来,脸上红红的,柔声道:

“大将军是要借酒浇愁吗?”

晏清源兀自接过:“勉勉强强罢,来,你陪我喝几杯。”仿佛知道她要拒绝似的,皱眉笑道,“不是想让我高兴么?勿要再推三阻四。”

归菀无法,只得重拿了个匣子里的荷叶杯,小巧玲珑的,看晏清源酒沾到了嘴边,并不知他未饮下,自顾心一横,一气灌下去了。

从喉头,到胃间,整个腔子里立刻火烧火燎,呛得她捂面弯腰,不觉扶着晏清源肩头猛烈咳了起来。

竹叶青醇厚,本并无冲劲,无奈归菀不胜酒力,俨然被灌了鸩毒一般的反应,待她稍稍平复,一张小脸,嫣然百媚,眼角隐约有些碎泪,更衬的一双妙目春水盈盈,春波微荡,晏清源不错目盯了这半晌,将斛一丢,便把人抱在了怀中。

归菀气息不稳,正要伸手推他,晏清源已经拥她滚到榻上,咬着她耳垂发狠道:“我这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射得正!”

话里意味明显,归菀两手抵着他胸膛,圆润的几个小脚趾都蜷了起来,脑中闪过那半截箭羽,娇嗔地看着晏清源:

“我知道大将军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是我说错话了!”

她这眉眼一动,瞬间鲜活起来,跟吃了颗酸果子一般,招得五官活络。晏清源看着她铺开的秀发,更衬的人柔弱堪怜,低笑着去摁她双腿:

“唔,这会儿知道错了?百步穿杨倒不算什么,不如再多领教领教我别的本事?”

说罢,亲了亲她眉眼,温柔又轻薄地冲归菀微微一笑:“别绷这么紧呀,到时还是你吃苦头。”

归菀羞怯地动了动腰身,想要分他神,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回看着他:“大将军还没告诉我,该怎么训小狐狸?”

“你不说,我倒忘了,驯服小狐狸啊,”晏清源目中沉沉,嘴角玩味的笑意更盛,眼前闪过一束金灿灿的骄阳,声音就暗了,“我这就告诉你好不好?”

酒意慢慢上脸,归菀知道躲不过了,昏昏沉沉间,只得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身子,忍下这难捱的一阵狂风暴雨,如被扔上岸的鱼儿一般,大口喘着气。

很快,酒力又慢慢浸到骨子里去了,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开来,归菀在迷情中恍恍捉住一丝念头:

他会高兴么?

唇上忽被吸吮的发麻,归菀难耐地抱住了晏清源的头颅,纤指插进他密发中,在攀上高峰的刹那,却只恨自己手中无利刃,可以斩下这颗高傲的大好头颅。

身下的少女,俨然已成新的沙场,任由他开疆拓土。

酒力与情、事的双重冲击下,归菀便在晏清源的喘息声中,昏睡了过去。

晏清源一身大汗淋漓,许久,才从归菀身上下来,仰面盯着帐顶透出一声声沉重鼻息,待喘息定了,一侧眸,对上归菀阖上的双目,知道她已是疲累至极,稍事休息,拿手巾替她擦干了汗迹,裹上毯子,才慢慢撑起一只手臂,托腮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