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他挖的这几株花可都是身家很硬的妃嫔们所看中的花,云贵妃之父是当朝兵部尚书,手握兵符;林贵人虽只是个贵人,可人家的爹也同样不简单,乃骁骑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关;至于雪妃娘娘虽然不同于前两位有手握兵权的爹,可她同样不逞多让有个身为一国之相的爹。
这九皇子但凡是内心对这锦绣江山金光灿灿的龙椅有那么一点点觊觎之心,就不可能蠢到同时得罪这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虽然只是皇上的妃嫔,但她们嘴里说出的话,却不见得会比他这个无权无名的皇子低。
当然,她当时也曾设想这一切会不会是这位九殿下知道她会出现因此特意设下这个局,好让她放心。但回头一想,帝修夜带她进宫之事并无人知晓,更何况她是易了容扮作宫女跟随在帝修夜身边的,这帝修月就算再聪明,也总不能事事都能算尽,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加打消了她心中最后一点疑虑。
“殿下,总算全挖好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小德子满意的看着小太监们将挖出来的坑填平理好,直至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被挖掘过的痕迹,每当看到小太监们以完美无缺的方法掩盖一切罪证,小德子心里总是油然而升一股自豪感。
挖花不算什么,虽然有些技术但是不难学会。难就难在你挖完了花,然后将一切恢复如初,呃,不对,是恢复到恍似这里根本就没种过花草一般!这可就是大大的需要技术和手法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学会的,也因此,尽管御花园中的花草经常被他家主子殿下给挖回去,只要不被人抓个现行,是不会有人察觉到御花园少了几株花的!
难过主子殿下经常说,小德子你一定要监督所有的人将这个善后工作一定要完美无缺的做好,这样小德子你的屁股也能少挨板子!主子殿下的话果真是至圣名言啊!
当然除了上次主子殿下挖走了皇后娘娘的心头好,也不是善后工作没做好,而是因为那株花已经被皇后娘娘盯了好几天,就等着正艳时摘下,却没想到突然一天花不冀而飞,皇后娘娘略一排查,最后嫌疑自然就落在了爱花如命的主子殿下身上。
皇后娘娘要维护一国主母的泱泱风度,加之主子殿下自幼失去了母妃,皇后娘娘自然更加不能为难这位年幼失母又对她皇儿继承皇位并无威胁的皇子。尽管如此,她一国之母的威仪也不允许受到这样的挑畔,于是乎,倒霉的自己,就成了主子殿下的替罪羔羊生生挨了十大板。
帝修月瞟了眼明显思绪在游离的小德子一眼,轻声道:“小德子,这次若是再被查出来,你替本殿挨多少板子,本殿下就付你双倍……不,三倍的银子。”
小德子一听,神游的思绪立马拉回,双眼亮得跟明珠似的问:“殿下可是当真?”
帝修月屈指‘啪’弹了小德子脑门一记,转了身边走边道:“本殿下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失言过?”
小德子扭着不浓的眉毛仔细想,自打自己跟在九殿下身边,九殿下说过的话倒是真的从不曾失言过。
这一次主子殿下挖了三株花,得罪了三位娘娘,最少也得挨三十大板,如果按主子殿下的说法,三十大板不就等于九十两银子了?
九十两银子呢!
小德子公公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觉得脚也走不动了。他不停的在脑海里计算,他身为九殿下宫殿里的总管公公,一月也不过区区三两银子,九十两,相当于他干了30个月的活!
小德子公公觉得这笔生意非常的合算,只喜得眉飞色舞,一个稍有点愣头的小太监想了想,道:“德总管,俺听说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是不是真的啊!”
小德子公公满腔激情顿时像被人给兜头泼了盆冰水,一股子寒气自头顶迅速无比的延伸至脚底,他瞪了眼打破他黄梁美梦的愣头青一眼,然后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主子殿下道:“九殿下,小德子可是打小便跟着九殿下您呐,这十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舍得让小德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么?小德子可不能死啊,九殿下,小德子还要陪着九殿下您……”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某个无良的主子捂住了他的嘴,还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小德子,本殿下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男人,男人不能用香消玉殒这个词!”
说完他松开手又道:“你放心,古人有云,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小德子公公偏着头,收了眼里欲滴未滴的眼泪,眨巴眨巴着道:“九殿下,小德子已经净了身,不能称之为男人了!还有主子殿下,祸害遗千年和小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语一出,帝修月突然有些头痛,这个小德子,明明那么伶俐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突然就不开窍呢?
那楞头青跟在后边直直道:“德总管,九殿下说德总管您就是祸害!”
小德子一听顿时大受打击,正要指控主子殿下的无良,帝修月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好人都不长命的,小德子你难道当想一个不长命的好人?还是愿意当一个能长命的禍害?”
这话虽然听着别扭,可小德子打心眼里认同后一句,谁不想活得久一点呐!谁想当那短命鬼呢!
小德子拼命点头:“九殿下,小德子要当祸害,要活得好好的侍候九殿下您。”
帝修月淡淡一笑,边行边道:“小德子,这些年宫中并不太平,你们可要仔细一些,别去别的宫殿串门子了,若有让本殿下知道你们的腿不知道规矩去了别的宫殿,一律三十大板!”
主仆一行人边说边走,谁都没有注意到花园的某个角落,有个人将他们所有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也自此,她心中便明白,这个九皇子是真的无心皇位,一个能如此爱护自己宫殿里奴才的皇子,是不可有问鼎龙椅的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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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设计林梵音
‘吁!’
马车慢慢停下,楚轻歌收回思绪,看着楚谟远道:“这位平西王,我也仅仅见过一次,有关他的事,都是由传言而知,不管帝修夜此举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不能让他乘心如愿。”
楚谟远点头,牵起她的手已然优雅的下了马车,后面的林梵音也自是在燕儿的扶持下无比端庄优雅的步下马车,她下了马车之后抬头看到楚谟远牵着楚轻歌的手走在她前面,那画面看上去不但和睦还很优美,她眼眸里便划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她如今既已知晓江冰莹喜欢的是颜玉朗而非楚谟远,那么江冰莹对她自然是不构成任何威胁的。放眼目前,楚谟远最重视的人,才会是对她成功嫁给楚谟远的威胁,而那人,除楚轻歌不作它想!
可是她心中又知道这小丫头在楚谟远心中占据的份量有多重,重到她不敢去下手!至少在没有万全之策时她不能对这小丫头下手,否则一旦事发,楚谟远因此则荫生的怒火远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或许……她不能亲自动手,有个人却能?
她心突地一跳,为心中那个灵机一现的设想而激动难抑。
在她思绪之间,她脚步已然快步行到了楚谟远和楚轻歌面前,她抬头望向楚谟远和楚轻歌时,眼眸里已然恢复了一片明亮,恍似刚刚那抹晦暗根本不曾存在。她望着楚谟远笑意盈盈宛如一般的大家闺秀:“王爷,梵音看那边好生热闹,确是为何?”
楚谟远浓眉微微一扬,本不想搭理这女人,但在看到小丫头的眼光也甚有兴趣的看着前方他便挥了挥手,随行的侍卫马上上前,双手一揖:“王爷有何吩咐?”
楚谟远手往前一指:“去查那些人所为何事?”
侍卫领命而去,林梵音一时间喜上眉梢,她自以为楚谟远是为了她才命人去查探,眼角因为内心喜悦便不由含了几分春色,她挑着眼角用她自认为最勾人心魄的角度看向楚谟远。楚谟远却牵着小丫头的手转身就往一品香的大门迈了进去,连个眼角子也没留给她,顿时让她心中又失望又有些恼羞。
看着楚谟远离去的背影,林梵音不由咬了咬牙,这个楚谟远,一时冷一时热,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又是世人顶礼膜拜的天定佛女,有哪一点配不上他楚谟远了?自己身为女子都已经将心中的爱慕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为何还要一副时冷时热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她心中很是怨憎,抓着燕儿的手便不由自主加重了力度,燕儿看着手腕上已然青肿的印子忍着痛不敢吭声,公主现在心情不好着呢,自己要不忍了这点皮肉之苦,回去之后只会受更大的皮肉之苦!
林梵音一边想一边走,视线始终不离前方那两道看上去和睦得让她红了红眼的身影,咬了咬牙忍了心中的不甘不平,吸了口气她脸上又恢复了一派端庄贤淑的表情,楚谟远一定是她的!谁也不能从她手上夺走!
一行人进了大厅,因为一品香所有伙计都已经由他们的掌柜口中知道他们真正的东家是妖王府的小郡主,而楚轻歌此前也带着平叔亲自前安排了所有后应事情,宗少轩甩手走了,一品香这么知名的酒楼自然不能没掌柜,好在宗少轩因为早就知道他会离开,所以一直以来,他已经培养好了他走之后可以立马接手的掌柜,楚轻歌在得知他所有安排之后心中自是有一份感动略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