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王府突然来了毛贼,可是她却不信,哪有毛贼不去偷主院反倒跑到她这个下人的院子里的,看那人的装扮,分明就暗来杀人灭口的,而要被灭口的人肯定就是自己,若不是昨晚王爷命人来唤自己问事,只怕昨儿她就已经被人杀了灭口了!
而这王府中,想除去她的人,除了江冰莹还能有谁呢!
既然她想除去自己,那自己也定然要想尽办法除掉她,唯有她死了,自己才能安全!
想到这里,入画的眼眸便为之一沉,只是面上却一副关切的表情看着杏儿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这眼里可是进了沙子?”
杏儿闻言眼泪就掉了下来,想着入画如今受宠,或许只要求她和王爷说说,王爷指不定就会去看望小姐了,因此杏儿一边哭一边道:“姐姐,求姐姐帮帮杏儿,姐姐若间不帮杏儿一把,杏儿唯有死路一条了。”
入画马上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又伸手捂了杏儿的嘴:“妹妹,别这般哭闹,若让人瞧了告诉表小姐说你和我在一起,姐姐我倒不怕,可是妹妹你肯定又得挨表小姐打了。”
杏儿听了便不再大声哭,只是那眼泪却还是像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入画看了便叹了口气道:“妹妹有话和姐姐这边去慢慢说,这里可正当着路,若让有心人报到表小姐那里,妹妹你又得受皮肉之痛。”
说完她拉着杏儿的手就往西边行去,杏儿也不推诿任由她拉着走,转了几个弯之后便随着她进了一个小院子,入画拉着她进了院子按着她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给她方道:“妹妹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可以放开说了,妹妹放心,这个院子是王爷赐给姐姐我的,不会有闲杂人来。”
杏儿听了便忍不住又是一番羡慕和妒忌,她双目四顾,见这小院子虽不及清兰院富丽堂皇,但一应院子里该有的都有,便是那摆在厅中的花瓶之类物件也看上去价格不菲,她心中愈发的不平起来,只是她倒也算是有点清醒,知道眼下她能求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入画了,而能帮到她的人,也唯有入画了,因此,尽管心中羡慕和妒忌,面上她还是悲悲切切的道:“姐姐,小姐她今天醒了,一醒来就问杏儿王爷为什么不去看她,并命杏儿不论想什么方法,都要将王爷请过去,还说如果杏儿做不到,就要把杏儿卖了。”
她说到这里一时心里真的悲戚起来中,倒真的放声大哭,入画掩了眼中的冷笑不无同情的安慰她:“妹妹别哭,回头姐姐就去劝劝王爷,指不定王爷就会去看望表小姐了,只是……”
杏儿听得她肯帮忙心中已是一松,闻得她只是马上接过道:“只是什么?姐姐有话尽管说,只要是杏儿能做到的,杏儿绝不推辞。”
入画却是摇头一脸关切的道:“姐姐我虽然能帮得了你这一次,可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或是下下次呢?倘若姐姐不在,妹妹你可怎么办才好?”
杏儿听了心中也是一凉,看王爷现在对小姐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小姐她肯定不能称心如意嫁给王爷为妃了,小姐不能称心如意那倒霉的还不是她?
入画说得很对,她就算帮得了自己这一次,可下一次下下次,还会有谁能帮到自己呢?
“姐姐,你可有办法救救杏儿,杏儿不想落个和小红一样的下场,求姐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救救杏儿吧。”杏儿扑通一声跪在入画面前不停的嗑头,现在的她,唯有将希望寄诸在入画身上,不然,等着她的,将会是和小红一样的结局!
看到杏儿跪下嗑头,入画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扶起杏儿悠悠的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就是要先委屈妹妹受一受苦了,就是不知道妹妹,能否受得了这苦。”
杏儿马上坚定的回答她:“姐姐尽管吩咐,杏儿一定按姐姐说的去做。”
入画便将嘴附过去,杏儿边听脸上也露出惧色,最后入画道:“计划就是这样的,妹妹你若是害怕,就当姐姐我没说过。”
杏儿敢紧摇头,虽然入画的计划她确实害怕,但和自己的性命相比,显然是她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姐姐,杏儿一定按姐吩咐的去做,只是,姐姐认为这计划真的可行?”
入画却摇了摇头:“妹妹,那事毕意姐姐也没亲眼所见,只是猜测,所以这计划有没有效,姐姐也不敢打包票,但若妹妹你按姐姐说的去做,最起码还有机会博上一博,你若不按姐姐说的去做,姐姐亦不会勉强妹妹,妹妹自己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她说这一番很是推心置腹的样子,杏儿听了不由得倒有些感动起来,她点头道:“杏儿不用考虑了,就按姐姐所说去做,事成之后,还望姐姐在王爷面前替杏儿美言几句。”
入画心中一喜,笑若春风:“妹妹放心,只要计划成功,姐姐一定会在王爷面前提到妹妹的。”
且说清兰院里,江冰莹心烦意乱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暗骂,死丫头,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看一会小姐我不扒了你的皮!
正骂着,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的惊呼声:“杏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江冰莹听了心中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正想着,帘子被人掀起,她抬眼望过去,却是杏儿满头是血浑身是伤的被几个小丫鬟扶了进来,杏儿进来后忍着痛跪在她床前,江冰莹看着伤成这样的杏儿,心头又气又恼,冷冷的问:“这是怎么的?”
杏儿便抬头朝身后立着的小丫鬟看了过去,江冰莹挥手,小丫鬟们纷纷退下,杏儿方伏了头哭着道:“小姐,请小姐给奴婢做主啊,入画那贱人,太可恶了啊!奴婢不过是去主院想请王爷,那贱人却硬说奴婢冲撞了她,叫了人把奴婢给打成这样,还说以后再看见奴婢去主院,就把奴婢的腿给打断。”
“你说什么,她当真是这么说的?”江冰莹气得头也不晕了,一下子翻起了身子嘶声问。
杏儿马上点头,继续哭道:“小姐,奴婢听说,王爷赏了入画那贱人一所院子,还听张嬷嬷说,王爷这几天都是入画侍的寝,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她故意瞄着小姐,一脸不敢说的表情。
江冰莹这会子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问:“很有可能什么?”
杏儿这才慌乱的道:“张嬷嬷说,王爷很有可能要将入画那贱人抬为姨娘。”说完她敢紧勾了头,一会小姐要是大发雷霆,好歹她也要护住脸才行。
江冰莹听了之后双眼一黑,身子猛然向后一倒差点没气得闭过气,好在她脑袋摔在床枕上一痛人又清醒过来,她猛然晃了晃脑袋晃去眩晕感,开始在心中思忖杏儿所说的事有几分的可信度。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也许会不信,毕竟楚谟远从来不近女色是事实,入画那小蹄子生得也不过薄有姿色,就算爬上了楚谟远的床也不可能获得专宠还这么快抬为姨娘,怎么说也得先纳了妃才能收姨娘的吧?
可是话是从张嬷嬷嘴里说出来的,这可信度可就很高了。张嬷嬷可不是一般的王府下人,而是先王爷的奶娘,平素深得楚谟远敬重的,可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她如果说出楚谟远要抬入画为姨娘,那这事情就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贱人!居然敢背叛我!
江冰莹翻身下了床,来回踱步,她在心里狠狠的诅咒入画,完全忽视了一脸心虚的杏儿,而杏儿见小姐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却没有冲着她大发雷霆,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所有的事果真和入画所预料的一般呢!
“杏儿,那贱人敢在主院这么对你,王爷难道就不管?”江冰莹转了几圈,突然停了脚问,那布满戾气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杏儿,似乎只要杏儿敢骗她,她马上就会扑过去嘶咬一般。
杏儿被她这样的眼光吓得一抖,很快就按入画吩咐的回道:“小姐,王爷他不在府里,奴婢被送回来时,隐约听到是昨儿晚上有刺客潜进了内院,好像是冲着入画那贱人去的,却不想王爷刚命人去传那贱人和那刺客撞了个正着,倒让那贱人躲过一劫,而王爷也因为此事大发雷霆,一早就去了京兆府,说是要严查一番看是什么人胆敢前来王府行刺!”
杏儿的话一说,原本还在心中稍有不信的江冰莹此时已完全相信杏儿的说词,她不看跪在地上的杏儿又来回踱步,昨晚的刺客定然是主子派去杀入画的,没想到没能成功让那贱人躲过去了,以那贱人的聪明,定然想到是自己请的人动的人想杀她灭口,所以今天才敢这么嚣张的打自己的丫鬟,哼,贱人,昨晚让你躲过算你命大,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躲得了几次!
转念又一想,昨晚刺客的事连楚谟远都惊动了还大发雷霆,只怕主子以后想要派人将那贱人除了更是难,她心中又不免有些焦燥起来,入画不除,她又怎么能安心呢!
连主子派来的人都失了手,这贱人当真是命大!
她来回踱步,跪在地上的杏儿却暗自庆幸自己听从了入画的计划,虽然为了让小姐相信她,她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一想到从此以后能脱离苦海不必再担惊害怕,她心中便无比兴奋。
“行了,你先退下。”踱了几步之后,江冰莹一挥手,杏儿马上起身退了出去。
杏儿出去之后,江冰莹走到床头一按,床头便凹陷下去,她从中拿出一个锦囊,从中倒些许粉末放于香炉之中,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慢飘散出去,而她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将那锦囊放回去,然后才靠在床上躺着休息。
这粉末,是颜郎给她的,颜郎说过这是他家独制秘方,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见他,只要点上这香末,这香味便会惊动他养的青鸟,届时他就会来,她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主子随时都会将她当成一颗弃子,唯有颜郎能救得了她了!
她靠在床边想着心思,窗外,看到这一切的杏儿蹑手蹑脚的离开,看来小姐果然和入画说的一样有不可见人的丑事,她可得将小姐刚刚的事告诉入画去,看看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一路沿着偏僻的小路饶行,很快就到了入画的院子,她顾不得头痛,走进去就道:“姐姐,小姐她果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呢。”
入画心中一喜,马上迎上前拉着她坐下方细细问:“是什么事?”
杏儿便将她看到的一切一一告知,最后问:“姐姐,下一步杏儿该做什么?”
入画柳眉一挑:“妹妹确定没看错?”
杏儿敢紧点头:“姐姐,杏儿看得清清楚楚,小姐是按了一下什么,床头便凹了下去,然后小姐就拿出了一个锦囊,从里面倒了些粉末出来,小姐将粉末放到香炉之中,马上就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