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孤傲的人,自然没想过、也不屑和一个亚洲人发生些什么。可命运偏就把他们连在了一起,她穿越时空来到他们的年代,和他一再交错。在苏联战场,她救他于水火,他也同样拉她出地狱,相互扶持,生死相扶。曾有一度他自以为已经得到了她的心,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一场误会,美丽却也残忍,让最不该动心的人陷入情劫,造就了他的末日。以前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可是自从他对她苦追而不得之后,他信了。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这个世界很公平。但上帝还是仁慈的,给了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让他来到她的世界,去拦截穿越前她的。
过去的他张狂不羁,而现在他收敛了很多,他学会让步、学会妥协、学会忍耐、甚至学会撒娇。之所以愿意改变自己,那是因为,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他同样期待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
折腾了四个半小时候后,科隆总火车站终于到了。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下车,又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上了莱茵游船,随着一声鸣笛,船开动了。一路沿着莱茵河,游经各个名胜古迹。
“你哪来的钱?”
“你保险柜里拿的。”
她为之气结,“你你你竟然偷我钱!”
他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挑挑眉,纠正她的措辞,“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别说那点钱了。”
“我啥时成为你的了!?”林微微本想和他争个脸红耳赤,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月光族,保险箱里的钱,都是他拿回来家的。也不知道他卖了什么,才换来这血汗钱,两人毕竟不是情人,扣除家用,剩余的钱她没理由给私吞了。
既然是他的钱,他要怎么花,她管不着。他要行乐享受,她只管屁颠颠地跟在后面就是了。
风和日丽的一天,心情随着灿烂的阳光而变美好,甲板上有一个露天的餐厅,正当午饭期间,已熙熙攘攘地坐满了好几桌。船上没有大餐吃,两人只能简单地叫了猪排配薯条,味道竟还不错。一边了望两岸的风景,一边吃着饭,生活是如此的惬意。
阵阵河风吹来,酒足饭饱,让她精神一爽。游船一站站地停靠,不停地涌上来一些旅客,望着倒退的群山,她还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弗里茨,我们这到底去哪里?”
“圣高尔。”
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个默默无闻的小城市,她一脸疑惑,不禁追问,“那里到底有啥?”
“城堡。”
“哎呦,城堡啊……”听见这两个字,她顿时提不起兴致来了,莱茵河畔别的没有,就数城堡最多。想当初,俾斯麦在协助威廉大帝一统天下之前,就沿河这屁点大的地方至少有27个小国家,只要有钱有势,谁都可以圈地为王。
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弗里茨又点了杯啤酒,林微微也毫不客气地挑了个最贵的冰淇淋。一直都是她掏钱,难得形势逆转,怎么也要敲他一下竹杠。
看见他这么豪爽地掏钱买单,林微微实在忍不住问,“弗里茨,你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但笑不语,一脸神秘。
她凑近脑袋,压低声音,道,“你该不是去抢了银行吧?”这种事,别人不会做,可弗里茨妖孽得很,难说啊~~~
弗里茨举起酒杯晃了晃,金灿灿的阳光照在玻璃上,让啤酒的颜色也随之变得透明起来。
这人可真够坏的,明知道她一肚子疑问,急着想知道,偏偏还要卖关子,非得吊着她的胃口。
他越是故作神秘,她就越想知道真相,一个劲儿地旁敲侧推,“喂,你该不会是真把自己给卖了吧?到底是哪个富婆肯包养你啊?包月还是包年?”
弗里茨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就是不说。被他看得心痒痒,想了想道,“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来打个赌,要是你输了,就给我老实交代。如果我输了……”
“怎样?”他撑住下巴,等着她的下文。
要想挖出人家的秘密,总要拿出些什么来换,她一咬牙,道,“如果我输了,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事?”他不由地扬起嘴角,似乎又想歪了。
将他这表情瞧在眼里,林微微心中突地一跳。好好的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得这么暧昧!在他出声之前,她忙又补充了句,“不包括以任何形式在内的色.情服务。”
他顿时一脸失望,显然他大脑中想的就是那档子事。
弗里茨摸了摸鼻子,问,“赌什么?”
赌什么?力气没他大,个子没他高,啤酒也没他能喝……除了这些还有啥能比的呢?
转了转脖子,四下瞧瞧,突然眼睛一亮,诶,有了!
“就赌我们谁先离开自己的位置。”
还以为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赌博,原来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不过弗里茨心情好,她要玩,他就陪着,只是输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他。
弗里茨能喝,啤酒一口口下肚,一杯空了,又点上一杯。林微微见了,不由心里偷笑。灌他个三大杯下去,看他尿不尿!憋不住了,不起身也不行。
正得瑟着,突然,头顶飘来了一阵乌云。好好的艳阳天,顿时阴转多云,天空飘起了细雨。雨点说大不大,可落在河面上,也能泛起阵阵涟漪。人们开始不淡定地向室内撤退……
眼睛一眨,室外空了,只剩下两只孤魂野鬼,还在雨幕中坐着装逼。头上没有帐篷遮拦,地上桌上很快滚满了水珠。
一滴水珠顺着额头掉下,掉进衣襟,她擦了把脸,叫道,“弗里茨,你撤不撤?”
以前在战线上露营打仗,别说是下雨,就是下火箭炮,也要誓死镇守的。这小雨点,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醒脑健身。即便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他仍旧可以悠然自得地继续喝他的啤酒,将男人的粗犷尽数展现在雨幕中。
林微微可没他这么稳如泰山,再这样下去,衣服就湿透了,脸上的妆也要糊了。她有些沉不住气,可又不想认输,只能硬着头皮死撑着。
将她的小模样看在眼里,弗里茨抿了下嘴唇,放下酒杯,双手撑住桌角,作势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以为他要撤,她如释重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谁知道,他那一下只是虚动,屁股还贴在椅子上没离开。
见状,他微微一笑,“你输了。”
☆、第二十五章 出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