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陈建邦原本想要照实说,可是在看到毛金兰柔美地侧脸那一刹那,他还是选择了说谎。毛金兰和他的上辈子从头到尾都充满了遗憾,那些沉重的痛苦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够了。这辈子的毛金兰有着上辈子的毛金兰没有的青春活力 ,一举一动都透着勃勃的生机,他忽然就不想把那些事儿跟她讲了。

他所描述的,都是他上辈子的未完成的梦想。

毛金兰原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地爱情故事,没成想听到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毛金兰猛地站起来:“陈建邦,骗我有意思吗?”

陈建邦拉住她的手:“我是真没骗你啊。本来做这个梦我也觉得挺新奇的,但后面我发现发生的事儿都跟我梦里对上了我才相信的。”陈建邦这话可以说的非常诚恳了。

要知道他在重生的时候也是各种不相信的,后来因为走神没好好训练被连长罚跑三十公里累成狗以后他就什么都信了。

“真没骗我?”

“没骗你,骗你我不得好死。”陈建邦的左手举天发誓。

毛金兰看他那样也不像做假,又坐了回去:“那你跟我说说,接下来会发生时啥事儿,让我确认一下真假。”

这可真是在为难陈建邦了,上辈子的他一直生活在部队,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家里所有的事儿都是黄二环跟他说的,那些事儿说了听了也就算了,他哪里会记在心上,再说了,也就不住啊。他哪有那个心思去记谁家媳妇儿和谁家男人勾搭在一起,谁家老母猪下了几个崽子这样的话啊。

毛金兰冷笑一声:“你再编啊。”

毛金兰是真的生气。她一生气就爱冷笑,这个习惯上辈子也有,陈建邦一见她的冷笑就心里发慌。

心急之下有些人总爱抖抖机灵,陈建邦脑子一热:“接下来我会亲你。”说完不等毛金兰反应,一下子就亲在了毛金兰的嘴上。

这是陈建邦重生以后和毛金兰的第一次接吻。他吻得十分投入。毛金兰不想被他亲,挣扎了许久,后来也渐渐地投入到了陈建邦的亲吻节奏之中。

毛金兰不挣扎了,陈建邦越吻越温柔。吻了许久许久,陈建邦在毛金兰憋死之前终于放开了毛金兰,但很快又把她拥入怀中。

“兰兰,我真的没有骗你,但家里发生了啥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梦里的我一直在北方当兵,都没回来过呢。”

毛金兰环住陈建邦精壮地腰身,感受到了陈建邦的惶恐,她叹了一口气。

“建邦,你比我小。我怕在和我结婚以后你后悔。与其以后后悔,不如现在后悔,趁着一切都来得及。”因为我的一切依仗都是你对我好,要是你以后后悔了,对我不好了,我怎么办呢?

“不会的。”

“那走吧,去领证。”

陈建邦依依不舍的放开毛金兰,载着毛金兰到了婚姻办,把双方的户口本、陈建邦部队开据的证明都给工作人员看了以后终于领到了他们的结婚证。

这年头的结婚证就跟后世的奖状一样。证件的最上面是一个领袖头像,在下面是主席同志的最高指示:青年应该把坚定正确的争执方向放在第一位,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

之后才是结婚证三个字,下面是工作人员手写的是名字。

证件到手了,工作人员朝两人道喜,陈建邦从自己的人造革包包里抓出一把糖放到工作人的办公桌子上。

毛金兰看着那几颗白蓝相间的糖,那是供销社卖的最贵的奶糖,毛金兰看到过人买过两回,连最阔气的那个也只敢买一把的量,还没有陈建邦抓给工作人员的多,她眼皮直跳,觉得陈建邦不是一般的不会花钱。

陈建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毛金兰的心里已经从年少有为的军官变成了一个败家子。他还在拿着那张结婚证傻乐呵。跟他同样乐呵的还有工作人员。

这年头来结婚的大家都爱给工作人员一些彩头,有的是一把瓜子,有的是一把花生,还有的人还会直接拿着家里的瓜果蔬菜来,可像陈建邦这样一出手就是一把大白兔奶糖的人真是少见。

就连前几天结婚的镇长姑娘姚老师都没这么大方呢,不过想想男方身上的那身军装和他的军职,工作人员也就明白了。

从婚姻办出来,陈建邦还是时不时的笑一声,听得毛金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无奈地看着陈建邦:“就那么高兴吗?”

“高兴啊,以后咱们就是合法夫妻了,咋能不高兴?”上辈子毛金兰和陈建邦的结婚证是希望要上学了才匆匆领了的,在这之前两人是没有结婚证的,只是事实婚姻。

当时的结婚证已经和现在的不一样了,有次看到老牛和他媳妇儿的结婚证,他心里不是不羡慕的。

想起老牛,陈建邦的好心情又有点低落,老牛是个好同志,只是被家庭给拖累了,算算时间,老牛马上就要调到他们团了,和他的妇儿结婚才五年,大妞和□□都出生了,只是还小,二妞那个可怜的孩子连影子都没有。

作为老牛的好战友,陈建邦觉得他应该也有义务提醒老牛把媳妇儿孩子接到部队家属院来住。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老牛的那个媳妇儿总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到时候在让自家媳妇儿看顾着牛家的几个孩子一点,他就不信了,几个孩子还能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

毛金兰眼睁睁地看着陈建邦刚刚还无比高兴的心情变得低落下去,她有些无措,难道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说些什么,陈建邦就道:“之前我一直没告诉你,到了连长级别军属就能随军了,我在来之前已经把住房申请提交上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随军啊?”

陈建邦问这话时神情有些忐忑,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毛金兰是很反感去随军的,哪怕希望上了高中上了大学也只是去部队家属院待个一两个月就走了。

陈建邦问过毛金兰,但原因毛金兰从来没告诉他。

毛金兰瞪大眼睛:“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呢?”

陈建邦摸摸鼻子:“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啊。”

这个消息确实是惊喜的,毛金兰嗔怪了陈建邦几句后便和陈建邦兴致勃勃地打听起了家属院的样子,陈建邦确定毛金兰是真心想和他去部队随军以后高兴坏了,两人一路从北方的环境说到该给家里添些什么物事,越说两人越兴奋,就好像说说话就能把家里都布置好一般。

陈建邦把毛金兰送回毛家后径直去了镇上,到公共厕所换了一套质朴的衣裳,按照毛金涛说的李平农经常去的地方找到了龙哥住的地方,确认龙哥在家以后他并没与出面,而是找到一个瘦骨如柴的小孩儿,花了三分钱买了一个白面包子以后让他帮忙去给龙哥传几句话。

那个小孩儿很害怕龙哥,但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白面馒头,他咽咽口水,再三询问只要传两句话就真的会有白面馒头吃后他毅然转身去了龙哥家。陈建邦随便进了一家打开门的店铺。

这家店铺是个裁缝铺子,做了三十多年的衣裳了,解放后裁缝铺也上交了国家,原来的裁缝也从店主成了大师傅,镇上能有布做衣裳的人少之又少,陈建邦进来的时候裁缝连眼睛都没有眨,继续趴在操作台上睡觉。

陈建邦打量着挂在墙上的衣裳,是都是这个年代中规中矩的衣裳,和供销店卖的没什么两样,陈建邦多看了两眼便出门了。出门时正好看到龙哥从家里奔出来,那个传话的小孩跟在他身后,陈建邦指指街角,那小孩儿会意地点头,等龙哥再问他几个问题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像陈建邦指的地方奔来,街角有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张报纸,小孩过去捡起报纸,报纸下面放着一个报纸抱起来的白面馒头。

食物的香味传出来,小孩儿咽着口水抱着馒头跑回家。

***

毛金兰和陈建邦的婚礼如期举行,毛金丽再生气都没有用,她再无知也知道男女领了结婚证以后就是国家承认的合法夫妻了,陈建邦是军人,军婚更是要受到法律保护的。要是有人破坏了军婚坐牢都是可能的。

她气的肝疼,可还有令她更肝疼的。

自从李平农被打后便怀疑上了毛金丽,不来找毛金丽不说,毛金丽想要什么东西去找她他也爱答不理的,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样毛金丽一个媚眼过去就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模样。

说实话,毛金丽心里是很不得劲儿,李平农讨好她讨好了两个多月三个月,现在忽然不讨好她了,她就觉得难受极了。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在马金兰结婚的那天中午她去山上找猪草,回来时看到李平农从刘寡妇家出来,刘寡妇的衣裳最上面的那个扣子都没扣上,李平农走之前还捏了刘寡妇的屁股,刘寡妇笑着锤了一下李平农的肩膀。

毛金丽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是小孩子了,男女之间的事儿她该懂的都懂了。愤怒,难堪等一系列情绪充斥在毛金丽的胸膛之中,看着刘寡妇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毛金丽终于体会了村里那些老娘们儿的心情了,她想挠花那个骚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