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刘表和祢衡默契地没有见面,其一,刘表与祢衡同级,刘表自持一方诸侯身份没有主动求见祢衡;其二,祢衡根本就没有打算与刘表见面,许多时间都是黄射在中间传话。

十日后,也就是四月底,刘协捡一个响晴天,离开蔡阳。

蔡阳扶老携幼送别,世人以为江南多雨,但襄阳雨水也不少,连续几日小雨,让田野为之一新,暖风送爽,祢衡与黄射洒泪而别,新上任的蔡阳县令王嘉置酒相送,原县令李重经黄射运回襄阳,被流放到西边的羌人边境,估计这辈子都翻不过身。

时人多信道,张道陵功劳斐然,路上不时有乡民跪拜,恭送“安王爷”,有乡绅大户携带老母置酒相送,一路倒也不寂寞。

刘协自认为用道家的名号唤起民众,效力显著,但此刻方才知道繁琐和麻烦,民众多有盲从之风,一旦认定某个神灵,不远百里也要参拜,便如此刻,一路安抚烦不胜烦。

走到一处野花灿漫之地,前方一青年独酌,祢衡眼尖,慌忙下马,刘协见祢衡有异,抬眼看去,立刻感觉周围景色黯然无色,阳光照射下来,将青年人囊括其中,青色士子服,方脸大耳、士子剑、两块青玉,极为简朴,非是旁人,正是徐庶,刘协甚感惊异。

“元直也信道,十里相送乎!”祢衡与徐庶并不熟悉,仅仅诗会相识,但能够从襄阳赶来相送,足见徐庶并非无的放矢,祢衡压下心中的惊异,满面含笑。

“徐庶兄,感谢前来相送!”刘协言辞恳切,经过李润这件事,刘协太满意徐庶这个人,因为他是寒士,走投无路的寒士。

“不是我信,而是我母亲信。家母白日喂鸡养蚕,晚间纺线织布,无法亲临蔡阳,特命我来此恭送‘安王爷’!”徐庶似乎对祢衡没有一点好感,越过祢衡直接躬身拜刘协。

祢衡热脸贴上个凉屁股,不悦道:“你不单单为了一个感谢,而惹恼荆州士族吧?”

“当然不是,庶素来不信鬼神。不过自得知安步变成安王爷,一边借天造势,一边协同朝廷使者祢衡救灾,其中深意,明眼人一瞧便知。”徐庶郑重而谈。

安步一惊,心道徐庶莫非得知刘协就是皇帝,转眼又推翻论断。徐庶出身寒门,自小游侠好义,经豪绅迫害流浪求学至今,从未到过洛阳以北,又怎么能见到刘协,只是在庞统的府上见过一次面,言辞颇为憨直,经过李润事件后,内心已经将他列为可交之人。

“徐兄,难不能你要与我一同救治蝗灾?”刘协试探。

“然也!”徐庶躬身再拜,“庞府之日,安兄冠盖群儒,令徐庶甚为敬佩,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安王爷,上承天意,下通百姓,虽不能呼风唤雨,但救治蝗灾乃是千秋伟业,堪比帝王,徐庶不才,堪当走卒,愿跟着安王爷走此一遭,以平心中之夙愿。”

徐庶言辞锐利,避开安步利用鬼神惑乱人心的伎俩,从救治蝗灾入手,却将刘协捧上帝王之高,虽然表达的是救灾,但绝对在鼓动造反,一语穿透刘协的内心潜欲望,不要这么耀眼好不好!

“安某求之不得!”刘协大喜,内心异常得意,来到汉末一年有余,终于有人投奔,虽然投的是“安王爷”,但终归是他的计策。

祢衡微微昂头,徐庶虽出身寒微,计谋却大大有名,可惜刚才对他礼节不周,激起心中王无边傲气。

第一三九章临阵后退杀无赦[本章字数:2280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912:07:39.0]

刘协信心满满带着四百多人一路向东,而此刻,塞北的达达铁木和莫问迎来了与胡厨泉的大决战,与荆州不同,长城背阴处还有残雪,东南风刮来七分温暖却有三分寒意。

长城背阴处,惨烈的大战如火如荼。

“报!”

传令兵凛然禀告:“侧翼骑兵死伤过半,贾巴尔将军请求增兵!”

话音刚落,贾巴尔只身奔来,怒火盈胸,刀锋上滴着鲜血,吼道:“莫问,亏得翁主如此信任你,你竟敢拿我羌胡族打前站,现在你满意了,我族伤亡过半,……还不赶快令中军骑兵增援,若是晚了,我部要全军覆灭!”

莫问森严地盯着贾巴尔,看看山下兵戈飞驰,冷冷道:“贾巴尔将军,翁主临来可曾交代,唯我将令是从。就凭你大战中私自脱离战场,我就可以杀了你?”

“你敢?”

达达铁木豁然站起,盯着贾巴尔,将后者盯的低下头。

“来人,请贾巴尔将军回战场,若再敢违反将令,斩立决!”

“翁主……”

贾巴尔跃马而去,看着以汉军为主的中军一动不动,却让两个侧翼与敌人硬碰硬,眼睛都红了,不过现在退出,达达铁木部族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大叫一声,带着残兵发起第六次冲锋。

“报!”

“右翼阿罗拉将军伤亡过半,请求增援,这是阿罗拉将军写的血书!”

“告诉他,请他务必坚持到胡厨泉冲击中军!”

……

“报!”

“监军拓日卡兰汇报,敌军优势骑兵锋芒直指两个侧翼,伤亡过重,不断有新兵溃逃,建议撤退,来日再战!”

“胡扯,告诉拓日卡兰,只要有一个逃兵越过监军线,提头来见!”

达达铁木眼中含泪,拉了拉紫鹃的手,低声道:“莫军师,要不先撤退吧,我军三万大军,死伤已经将近一万,再打下去,羌胡族人都死完了!”

女人就是心软,莫问摇了摇头,咬着牙对着达达铁木跪下,将达达铁木吓了一跳。

“翁主,胡厨泉之所以派重兵袭扰两翼,就是为了撼动我军中军,一旦中军有变,胡厨泉的大军立刻冲杀过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反观胡厨泉的军队,由于我军两翼抵抗坚决,伤亡更大,他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肯定会动用预备骑兵,只要他的预备骑兵投入两翼,我中军立刻出击,才能胜利!”

达达铁木黯然,这些她都清楚,但两翼都是羌胡的骑兵,打完就没有了。

“翁主,莫问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莫问准备泄露一点信息给达达铁木,安步在朝廷中举足轻重。

“是不是关于夫君的信息?”达达铁木大喜,莫问的神情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快说!”

“翁主,安将军在朝廷举足轻重,这个毋庸置疑,我今天想要说的是,这一仗打赢了,翁主就是羌胡的单于,羌胡的所有兵将,包括我们,都是翁主的;若是输了,我们全盘皆输!”

达达铁木点点头,战争就是如此,只不过她心软,不及莫问狠毒,安将军临走时,再三交待她以莫问的意见为主,只要是打仗的事,权力全部交给莫问。

想到安将军,达达铁木心中一宽,他的眼光是对的,莫问从夏阳带着不足千人,远走千里营救安步,就凭这份胆略和忠心,也不能怀疑。

“军师不要有顾虑,既然将军权交给军师,我不再过问就是!”

“谢谢翁主信任!”

……

五里之外,山谷中潜藏着一支两千人的步兵,这是联通中军后方的一条谷道,敌军只要派出一股步兵偷袭莫问的后方,然后前后夹击,莫问必败,坚守此处的骑兵以莫问的从夏阳带来的老底子为主,一千轻骑兵和一千步兵。

“李哥,想不想家?”岩石后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强忍着瑟瑟发抖,故作轻松地问身边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