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止的怀抱让人很安心。
顾盼贪恋这种感觉,趁机伸手环住程行止的腰时,还偷偷比了比腰围,顺带轻轻捏了捏,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很结实,想来腰力应该不错,说不准还会有八块腹肌。
程行止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眉眼微动,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地别开了脸。
顾盼不安分的手还想往下捏一捏,然而那道把她从梦里叫醒的尖锐声音又继续响起:“顾盼你给我出来——”
这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顾盼从程行止的怀抱中挣脱,坐直了身体:“有人在叫我。”
程行止“嗯”了一声,“没关系,你不用理会,已经去处理了。”但看到顾盼一脸不解的神色,他瞬间又改了口:“人在一楼酒店门口,要下去看看吗?”
既然是上门来找自己的,当然要去看看。
但顾盼也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了看情况。
她住的这个房间是在四楼,楼下什么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雨已经停了,楼下的地面湿滑且凹凸不平,积了不少小水坑。喊她的那个女人是于拙的后妈,此时领着于拙的妹妹于璨,站在楼下一个小水坑旁正扯着嗓子吼。
因为她声音大,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顾灵和助理站在酒店门口,一直在劝着女人回去。于璨也在扯住自己妈妈的衣角,耷拉着小脑袋,小声哄她回家。
顾盼和程行止下楼的时候,于拙的后妈喊得很是不耐烦,女儿非但没帮自己,反而和外人站一边,她一气之下扬手给了于璨一巴掌,喝道:“闭嘴!”
于璨那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小姑娘眼里含着泪花,松开母亲的衣角,往后退了一步。
顾盼和程行止的脚步都不由一顿。
围观的人群见状都纷纷指责起来:“哎呀,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拿小孩子撒气啊。”
“女儿这么漂亮可爱,怎么下得了手打,这妈当得真是狠心。”
“不会是后妈吧?”
于拙后妈听到众人的话,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尴尬的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女儿,心里也在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动了手,正要给女儿道歉时,眼角余光瞥见已经走到酒店门口的顾盼,顿时顾不上女儿,扭头朝顾盼就冲了过来。
“顾盼,你这小贱人,你有什么怨朝我来,跟我男人没有关系!”
于拙后妈冲到顾盼前面,态度虽差,但并不敢朝她动手,而是破罐子破摔般地坐地上就开始撒泼:“我男人要是有点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
顾盼冷眼看着她坐地上叫嚷,神色平静,半点也不为所动:“你再骂我一句,你男人在里面受的罪就更多一点。”
“小贱人,没爹没娘养的,还敢威胁我。”于拙后妈低声喃喃,尔后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顾盼,“你——”
尽管于拙后妈是小声骂的,但顾盼还听到了。她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语气平静地说:“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于拙后妈对上顾盼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想起来顾盼爸妈是怎么没的,瑟缩了一下,讷讷地坐在地上,没有再开口。
顾盼面无表情地看着于拙后妈。在没下楼前,程行止就已经告诉她于拙后妈找上门来的原因。
警察在杨四那边做完笔录后,觉得杨四这么做,多少都和于老二有点关系,于是一早就去把于老二带回了派出所。
于拙后妈没办法只能到酒店找顾盼闹。
而顾灵经过早上杨四那事,正心有余悸,这回甭管于拙后妈怎么打滚撒泼,指着她骂脏话,都没泄露顾盼的房间号。
为此,她还遭于拙后妈掐了一手,这会儿正委屈的抱着手臂,站在酒店门口的一旁不说话。
而程行止让助理下来处理,可面对于拙后妈这样毫不讲理只管叉腰叫骂的女人,这位能力极强面对各方大佬都能游刃有余的助理,头一次感觉到了捉襟见肘束手无策,拿于拙后妈毫无办法。
眼下顾盼出现,顾灵和助理同时都暗暗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见到于拙后妈坐在顾盼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两人刚缓过来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顾灵高声喊了一句:“你想干什么呀?”
她说着快步冲到了顾盼那边,想替顾盼拦着,但程行止比她动作更快,一手扶着顾盼肩膀,一手揽着腰,轻轻巧巧就把顾盼带到了自己身后。
于拙后妈拿出水果刀,却不是想对顾盼做什么,而是对准了自己:“你不给我活命,那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顾盼站在程行止身后,弯了弯唇,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死了,与我何干?”
于拙后妈没想到顾盼会是这么冷硬的心肠,一时间呆了呆,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哭道:“你心怎么这么狠啊?你爸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顾念一点情分的女儿来。”
“我爸念着情分,可落了个什么下场?”顾盼语气冷淡:“你们拿着那点封口费,竟还能心安理得,晚上睡得着吗?”
于拙后妈一噎,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与愧疚,低下头不知咕哝了句什么,终于闭嘴安静下来。
她既不闹事,围观的路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陆陆续续就散了。
程行止则去交代助理把车开过来,趁着雨停,他们准备回绿城。
待助理去把车开回到酒店门口时,程行止和顾盼正好都拖着行李箱下来。
助理去把行李放在后备箱时,程行止和顾盼则先行上车,一齐坐在后座上。
于拙后妈心知这是救自家男人最后一个机会了,她咬了咬牙,走到顾盼那边的边上车窗,跪了下来。
“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花,原本是打算留着给于拙和他妹妹上学用的。”于拙后妈怕车里的顾盼听不到,边说边拍打车窗哀求:“我把钱全都还你,一共十五万,一分不少地还你。你放过我男人,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