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她深吸一口气,这才一脚迈出去,心情再也不同以往。
虽早已做过心理建设,手里仍捏着一把汗,只惟愿不要太快撞见那人。
谁知才转了个弯,就听见王居安在和人交待工作,他嗓音有些儿低,略带鼻音,似乎感冒了,偶尔侧过脸去轻轻咳嗽一声。
苏沫心里紧张极了,听见他轻轻咳嗽,一颗心就不由自主跟着使劲网上一窜,她却不能避开,一时想着,他应该早就看过提名材料,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一时又自我安慰,我只是做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承诺,并不亏欠他。
即便如此,她更希望隐身在人群里,永远不会被他发现才好。
另几人纷纷同他招呼,王居安抬头回应,不经意间瞧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他明显一愣。
苏沫不得不出声,平常神色:“王董。”
他看着她,没做声,过了一会,视线终究是落到别处。
会议准时召开,苏沫往全场打量一眼,唯独露掉主座上的人,她没瞧见尚淳,立时放下半颗心,再看见周远山时,心里更平静了些。
前半程无非是宣布提名,总结工作,并无特别。王亚男几乎不发言,有两位董事却忽然话锋一转,指出王居安在接管之初做出的在短时内将安盛市值提升的承诺并没完全兑现,又说几项投资项目的审批过于激进,不合常理。
另一边的人马立时站起来反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前任留下的窟窿已经补得七七八八,市值也有所提升,情况正在好转,想想大幅度提升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一时两方人马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董事会议上的问责和争论本是常事,大不了会后互拍肩膀说一声“都是为了公司好,没有私人成见,只是在商言商”,可这一次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忽然有人喊了句:“由于现任董事长工作失职,影响股东们的收益,我要求董事会能通过罢免提议。”
这话一出,像是平地起炸雷,过后又鸦雀无声。
苏沫心里咯噔咯噔的,没想到第一次出席会议就遇上这么一大出戏,她抬眼看过去。
王居安看起来极其冷静,并不多解释,像是在对待一场闹剧。
他笑一笑,态度温和:“罢免高层是大事,应该走流程最后投票解决,即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我到任时间不长,但是工作绩效有目共睹,我相信各位大股东不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即使新增了两位独董,我也有把握能继续留任。”
王亚男许久不说话,这会子忽然开口:“当然应该按流程办事,但是现在人不齐,即使得出最终结果,也可以宣布无效。”
王居安嘲弄:“还差了谁?您的人该来的一个也不少,难道连天保都被人给搬出来了?”
王亚男一点没生气,笑道:“你忘了,魏董走了,所以还少了位大股东,”她扭头看向大门,对外面人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9.18
请各位美女们注意,不再另给更新时间的通知,我这边有时间就会写,大致情节不变,其他不足之处完稿后再做修改和调整,争取九月份完结,实在不行,十月中之前也能搞定了,以免大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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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时多说几句,会让你的发言得到更多关注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门外两人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王思危首当其先,身后伴着一位戴眼镜的老者。
众人皆不防备,王思危的出现已叫人起疑,他身后这人的身份更让人感到好奇。
王居安知道这老头并非接手魏董股份的新股东,心下更加疑惑,只觉得他似曾相识,越想回忆越发想不起来,等人走近,见到他微抬眼镜的儒雅姿势以及镜片后的锐利眼神,脑子里灵光闪现,忽然认出这人,似乎是父亲生前的一位旧识,与他父亲不常碰面,但又好像一直有联系。
几年前王居安和他打过一回照面,隐约听说这人从事法律行业。他顿时有不详预感,不动声色,转眼打量那位许久不曾碰面的兄弟。
这会儿王思危一瞧见他姑就憋不住换做一脸笑模样,被王亚男瞧了眼,才收了些笑有模有式地同各位董事点头打招呼。
王亚男和蔼笑道:“相信这位姓甚名谁不必我多做介绍了,嫡亲王家人,我侄儿,我兄长的爱子,也是崇文置业的老总,现在安盛控股的第一大股东。”
王居安听见崇文置业几个字,心里一沉,脑袋里立马转过弯来,先前只当王思危和魏董的一同出现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以一心叫老赵等人防着宋家亲戚,谁想正好着了这老狐狸的道。
他心底焦虑,却不忙说话,早有人问出来:“这位小王先生只是接手了魏董的股份转让,按所持份额估算,还够不上第一大股东吧。”
王亚男眼风扫过去:“加上我兄长的遗产,他父亲留下来的股份,你说够不够得上。”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窃窃私语。
林董素与王居安交好,忿忿不平:“亚男,你现在是副董,早先居安上任的时候,你和他签署过协议,托管的股权全部交给他打理,怎么现在又换了人呢,公司的情况才有好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王亚男道:“老林,我也是没办法,我原是爱惜人才所以签了那样的协议,但是这段时间来天天心里难安,我们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亲哥的遗愿,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违背。”
林董听得一知半解,摊手道:“这、这是唱的哪一出,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你找他来……”他指指王思危,又连连摆手,“这位,我真的不好说,也不敢说。”
王思危抹不开面子,冷笑:“林老,您有什么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我这人最能接受别人的意见……”话音未落,又见王亚男正瞪他自己,不得已闭嘴。
底下又是一片嘈杂,又都或明或暗打量首位那人。
王居安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只一合上跟前的笔记本,四下里立时静下来。
他神色冷清,直接道:“鉴于王亚男副董在现任董事长,既本人履行职权期间未经本人允许擅自发出临时会议的通知,通知形式违反公司章程,所以本次会议任何决议任何提案将全部作为无效处理。”他似乎仍如以往那样随意,“今天就这样,散会。”
王亚男却笑:“还想为自己争取时间?倒也算沉得住气。你这人就是太自负,不把人放眼里,我实在没必要在这里要什么决议,连投票环节都可以免了,”她环顾其与众人,“我今天请了陈律师过来,陈老是老王董的旧识,现在需要解决一点我老王家的私事,希望几位老董事能留下来做个见证,其余各位请暂时回避。”
一席话越发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室内更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和王思危一同进来的老者,没人愿意再这个时候离开。
王思危笑起来:“姑姑,这里不是老熟人就是你的得力干将,您就别吊人胃口了。”
王亚男白他一眼:“好歹做了几十年兄弟,还是给人留点面子吧。”
王居安冷哼:“我自从进安盛工作以来,从没存过私心谋过私利,我自问无事不可对人言,各位董事的时间就是利益,不如痛快点。”
陈律师看了王亚男一眼。
王亚男似乎无可奈何,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