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封总给自己打一针。”说这话的时候,钟逸的尾音上挑,带着几分贵公子的阳光爽脆,但眸光若雪,凄冷寒沉。
“唔,唔。”宛皊朝着钟逸的方向,奋力的张了张嘴巴,她把手铐扯的叮咚做响,奈何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封禹安抚的看了一样宛皊,宛皊摇头的动作更大了,头发被她甩在脸上,要放在平时,小姑娘早就娇气的叫疼了,现在她却双眼通红,朝着封禹的方向,使劲摇头。
见封禹半天没有动作,钟逸换了一个姿势,翘着腿,又按了按眼角,“封总不会是害怕吧。”
他偏过头,看向宛皊,动了动唇,“宛宛,看见没,他不愿意呢,不过也难怪,这可是三毫升就能上瘾的玩意,封总害怕也情有可原。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封总,封总现在可以自行离去,宛宛,等会儿我们两个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好了。”
他说话时甚至朝着宛皊挑了挑眉,似乎不是说什么死生的大事,闲谈乐聊,悠闲十足。
封禹盯着宛皊钟逸良久,他捡起地上的针管。
刹那间,宛皊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嘴里发着呜呜的音节,黑眸中泪光点点,明明灭灭,宛皊在叫,在闹,她浑身都被那细细尖尖的针筒勾过去,着急的跺着脚,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点的银尖闪着冷白的光。
猛地一下,钟逸忽然站起来,封禹眯了眯眼,钟逸走近宛皊,呼啦一声,他扯下宛皊口上的封条,又低头看了眼腕表,“封总,时间不等人呢。”
“钟逸,你这样是犯法的。”口舌得到了自由,宛皊愤恨的盯着钟逸,恨不得食其骨肉。
“犯法~”钟逸朝着宛皊莞尔一笑,他把瘸腿椅子拉到宛皊的旁边坐下,笑的没心没肺,“宛宛,我得了血癌,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月了。”
血癌!!
宛皊一滞,她看着面『色』红润的钟逸,摇了摇头,又不知所言道,“那又关封禹什么事,钟逸,是我不喜欢你,和封禹没关系啊。”宛皊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宛宛。”发现宛皊情绪失控,封禹上前几步,想去安抚她。
“不许动。”钟逸却倏然一下站起来,他活动了一番指骨,嘴角又『摸』底扯出一个弧度,冰凉的手指用力的拭去宛皊脸上的泪珠,啪嗒一颗,又滴在封钟逸的手上,他又飞快的闪开手,“宛宛,我无父无母,唯一喜欢的只有你了,可是,你居然要嫁给封禹。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情人之间的细语呢喃,宛皊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钟逸忽地转过身来,避开宛皊的希冀的目光,“封禹,快点。”
针筒有一种能渗入骨髓的寒凉,封禹看着几十米开外,泪流满面的宛皊,心头却有一种千刀万刮的疼,他不怕以后的毒瘾,可他怕以后不小心伤着了她,害怕以后不能照顾她。
“还不快点。”钟逸几乎嘶吼出来的,一字一顿,剜心戳肺。
针『插』进去的时候,只有片秒钟像是被蚂蚁咬过的疼。
下一秒,封禹看着已经空了的针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按了按胳膊上才遗留下来的小红点,又看着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宛皊,朝着她柔柔了笑了笑,“宛宛,我很好。”
泪如雨下,宛皊朦脓着视线,傻愣愣的看着封禹的方向,怔怔半响,身体软软的从圆柱上滑下来,瘫在原地,目光呆滞,浑浑噩噩。
“可以了吧。”封禹随手扔掉空了的针管,望着钟逸的眼神淡然无波。
钟逸拍了拍手,没有再回答,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宛皊,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他没停留,慢悠悠的从封禹旁边经过,错身的时候,两个人都离的近,彼此没有侧身的动作,胳膊相擦那一瞬,发出嗞的一声响来。
封禹疾步过去,搂住浑身酸软的宛皊,捋开她脸上散『乱』的黑发,不停的轻吻着她的面颊,“宛宛,不要怕,我来了。”
宛皊傻傻的看了半响封禹,目光又迟钝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自禁的往下掉,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刻痕。
“有什么好怕的,”封禹似乎是在对
他对宛皊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你封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不过区区一管毒品而已,有什么值得哭?
第43章 怀孕
啪……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响,封禹皱了皱眉,抱着浑身无力的宛皊朝外面走去,橘黄『色』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宛皊她微微眯了眯眼,卷翘的睫全都是湿滑的水汽。
“封总,你……”
两人形容落魄,衣衫不整,面无血『色』,封禹和两个小时在封氏俊容朗目,衣冠楚楚的样子相距甚远,王中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时怔楞,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宛皊干哑着嗓子,忍着腹部微微的钝痛,从封禹的怀里站在地上,一手扶着腰,泰半个身体靠在封禹身上,声音喑哑,“去医院。”
刚说完这句话,天昏地暗又是一阵眩晕,宛皊死死的扣紧的封禹的胳膊,却还是抵不过着突如其来的倦意。
封禹想瞒着封涛和陆怀月,可是前脚刚带着宛皊进医院,陆怀月踉跄着脚步,远远甩开封涛,在急症室的门口,看见了眼窝凹陷的封禹。
封禹的喉头发『色』,他坐在塑料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病床,陆怀月看着枯坐的封禹,脚步一趔趄,要不是封涛来的及时,早就摔倒在了寒沉的地板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陆怀月重重甩开封涛想要搀扶的手,快步走到封禹的面前。
封禹慢慢的抬起头来,叫了声,“妈,”又看向佝偻着背的封涛,叫了句“爸。”
“封禹,从今天起,他不是你爸爸。”陆怀月狠狠的剜了封涛一眼,“要不是你爸爸造的孽,你和宛宛怎么会受无妄之灾。”
封禹黑沉的眸子里闪过几点疑『惑』茫然,陆怀月脱力般滑坐在封禹的旁边,封涛远远的看着他们母子,悔不当初。
封涛喜欢活泼有趣的陆怀月,在三十年前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小两口志趣相投,又门当户对,自然很快就结了婚。
他们结婚的那几年,正是改革开放最火热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去南方打拼,事业蒸蒸日上,同时陆怀月也怀孕了,陆怀月胎相不稳,而封涛又进入奋斗的关键期,陆家为了陆怀月的健康着想,提出让她回家养胎。
封涛当时也确是是自顾不暇,只能送陆怀月回南方老家,而他仍然留在沿海拼搏,家中没了娇妻,封涛也不推应酬了,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是喝到吐才回家,一来二去,饭桌上就认识了一个从江南来打工的女孩儿。
女孩儿见江纷纷乖巧柔软,温软香甜,即使封涛一开始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但接触的多了,免不得多照看几分,直到有一天,封涛醉酒失态,女孩儿送他回家,封涛是个正常男人,加上江纷纷有意的撩拨勾引,那一晚上,醉醺醺的封涛把她当做了陆怀月。
封涛五官俊朗,相容俊秀,加之事业有成,江纷纷虽然文化不多,但自持美貌,早早就把封太太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想到,醒来后的封涛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一改往温和作态,把江纷纷撵出房门。
陆怀月生产后,封涛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助理,也把那一夜死死的捂在了心底,直到一年后,江纷纷抱着一个刚小婴孩出现在封家大门,这件事才被曝光来,江纷纷子宫膜薄,当她得知怀孕后,第一反应是堕胎,但当医生告诉她危险系数后,这一胎没了,以后很难再怀孕,她想到封涛翻脸无情的样子,又听说最近他娇儿美妻的神仙日子,一咬牙,把孩子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