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弟四人,平白无故出现在城中,又瞧着不像是乞丐。
阿楚看着像是一般的农户人家,两个小的暂时看不出来。倒是这个叫倾哥的少年,那身上的气质极好,像极了大户人家的清俊少爷。
像是三种不同的人,却以姐弟相称。
他本想过问,又想等阿楚亲自告诉他。谁料,阿楚当真,对他毫无一丝信任,真的一句话都不多说。
被宋临辞这般问,两人沉默了会儿。
阿楚先声说,“我去做早饭。对了,倾哥儿,你跟着我过来烧火。家里干柴也不够了,等早饭后,你带了他们两个去城外寻一些回来。”
“好,大姐我来帮你烧火。”唐言倾面色一愣,立刻顺着阿楚的话说。
宋临辞这才拿了药包跟着往厨房走,阿楚不明所以的瞧了下他。
宋临辞扬了下手中的药包,说,“我去给母亲熬药。”
“我来吧。”她轻声询问,不确定的问。
按照宋临辞的意思,肯定是不会给她熬药的。偏生,这次,宋临辞把药递了出去给她,“那就麻烦你了……。”
阿楚愣了下赶紧伸手接过。
他却笑了笑,“昨儿一夜照顾母亲,没睡好,我再睡个回笼觉。现在,房间里的窗子可是打开了些。”
阿楚去熬药他却去睡觉了。
房间内突兀的多了一个女人入住,他没有一丝不习惯,反而觉着很稀罕,原来和女人相处,是这样的感觉,舒服。
躺在她睡过的床上,盖着她用过的被子,嘴角微微弯起,这时的笑才最为真实喜悦。
不会儿,早饭准备得当。
唐言倾瞧留下在锅台前忙碌的阿楚,“大姐,真是委屈你了。虽说当初咱们唐家没被抄家时,你也洗羹做饭,却不是这样围在灶台忙碌。你这双手,可是能弹奏《凤求凰》名曲的手;你这身段,可是能跳《惊魂舞》的。现在却落得,在这小小的灶台前忙碌。”
阿楚放下手中的勺子,瞧着唐言倾道,“这样的话休要再说了,什么抄家不抄家的话也不许再说。你可知,再说这样的话我们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好不容易逃出牢狱之中,你还想再进去?”
“大姐,我们是被狱卒放出来的,有什么可担心的?想必是圣上已经赦免了我们才放我们出来,我们现在不是官家子弟,也应该是个正经良民的身份。”
“你可真是天真无邪啊。不说其他,就是结党营私、贪污敛财,都足以灭了全家,你还奢望能赦免我们?再说,即使圣上说赦免,单单赦免我们几人?
不见得。兴许是其中有些我们不知晓的事,既然不知道,就趁着没被发现身份的时候出来,重新过。今后你们三人都不可再成为唐家人。”
“不成,我是唐家嫡子,绝对不会抛弃族姓。”唐言倾对于这点比较固执,丝毫不让步。
“谁说让你抛弃族姓,是让你隐姓埋名。今后对外称便说姓楚,咱们四人自个的名字牢记心中便是。”
唐言倾犹豫片刻,点头,“是,倾哥儿听大姐的话。”
大姐擅自给自己改了名字,应该也是因为怕被人发现他们是唐家子弟吧!大姐这般做也是保护他们。
瞧着大姐改变了,又觉着没改变,倒是越来越会生活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埋怨生活,抱怨爹贪污害他们被抓。
“快去叫他们两个出来吃饭。”阿楚瞧着他说。
这小子,倒是对唐家忠诚的很。
“好,我一并叫了宋相公出来吃饭吧。”唐言倾询问了下。
“不用,先让他休息就好,我把饭菜给他放在锅里温着。你们吃吧……。”
阿楚刚说完端起白粥和鸡蛋羹,以及汤药往主屋内室去。
刚到了主屋这边,瞧见宋临辞开门出来,“这是给母亲送的?”
“对,我现在就端进去,还是说,你来端。”
“你端进去吧。不过,若是母亲问你是否是我媳妇,你且答应下来。母亲身子病重,她一心渴望的便是我成婚,你就先应下来,好安了她的心。”
“可我毕竟不是你媳妇啊。”
“只是嘴上应下来,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能答应她老人家么?”他语气轻和,却带着质问。
阿楚心一横,低声道,“我答应可是为了你母亲,不是因为你。我们之间没有夫妻关系。”
“没关系,你若是想要夫妻关系,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她心中暗骂,端着东西入了门内。
*
里面的老妇人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瞧着似是睡着的样子。
她脚步放轻了一些,瞧着床上躺着的人,莫名的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老妇人还有一个儿子照料。
她呢,却孤独一人躺在床上,被亲手带大的弟弟们活埋致死。
听到脚步声渐渐的靠近,老妇人晃了下手,轻声喊,“是辞儿进来了?”
“不是他,是我来给您送药来了。您现在可是能起来身子?”阿楚语气轻柔,似是能滴出水来。
让在门外瞧着的年轻男子一愣,他以为这姑娘是个冷面人,学不得对人温柔,却不料,她对生了病的母亲这么轻柔温和。
“扶我起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可是辞儿口中说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