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这半天就已经洗了七八次,秀竹简直要被她折腾死了。
林妙儿在家奢华惯了,洗澡要烧好几桶的开水,兑在一个大桶里面,那样洗的才舒服。
但是炉火慢的很,小姐催的又急,半天下来,她几乎是不停地打水、烧水,小身板都要折了。
再加上小姐被恶心得没有食欲,她自然也就没有饭吃。
又累又饿,偷偷哭了许久。但没办法,小姐命令她做的事,如果不做,等待着她的惩罚将更加难熬。
将不记得第多少桶洗澡水兑好,林妙儿正要关门,就见她母亲周氏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林妙儿见了亲人,更加委屈,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泫然欲泣地喊着:“母亲,母亲你可来救我了!”
说着,走上前去要她抱。
然而,等待着她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一记狠辣的耳光。
“啪!——”
声音响起,大伙儿都愣了,尤其是林妙儿。脑袋被打偏过去,甚至忘记了转回来。
丫鬟们也都傻眼了。心知周氏一向纵容自己亲生女儿,别说打了,说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如今,这是怎么了?
“母亲……”林妙儿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
“你闭嘴。”周氏瞪了她一眼,叫来其他丫鬟,指着累的半死不活的秀竹,“拖下去,发卖了。”
秀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跪下告饶:“夫人,我知道错了,无论什么我都改,不要卖我!”
见没有用,又去求林妙儿,“小姐,小姐救我,不要卖我,救救我……”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还是被拖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周氏望着她,“学堂里人多眼杂,让人抓到把柄,就等于递给她杀你的刀,你怎么这么傻?”
林妙儿讷讷的,贴身的秀竹被卖,足以让她感受到母亲此时的愤怒程度。
连忙说道:“对不起,母亲,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傻孩子,此事不仅仅是你认错那么简单。”四下无人,周氏也平静了下来,与她说道,“你哥哥的婚事,怕是成不了,你父亲恐不会再信任我,而你那几个姨娘,哪个是省油的灯?”
她这样一说,林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可惜,后悔也晚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妙儿哭都没地方,“能不能跟阿爹说说,分明是她们两个死丫头先拿我消遣。”
周氏叹气道:“那是她们,有消遣你的资格!”
林妙儿不敢相信,就阿柔姐妹俩那穷酸的样子,消遣她?别开玩笑了!
阿娘就是太畏手畏脚,才会处处受制!
“不行,我要叫阿爹过来!”林妙儿哭闹着,“我就不信阿爹也不帮我。”
见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周氏又扇了她一个巴掌,怒斥道:“还没有闹够?日后你不再招惹她们,已是给我最大的帮忙了!”
林妙儿不服气,周氏却警告她:“再让我知道你再学校作威作福,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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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和蜚蜚本想回书院同哥哥们一起吃午饭的,老夫人非要留她们,饭后又陪她散了会儿步,申时之前,才依依不舍地让她们回去。
离开之前,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以后有事情一定要找她,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姐妹俩点头答应,由赵府的管家亲自送回书院。
许是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赵府的管家特意将她们带到夫子房里,说是顺便来给少爷送东西,请他多多关照一下老夫人的朋友。
老夫人的……朋友?赵夫子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行了,回去听课罢。”赵夫子只觉得心力交瘁,也不想说什么了,只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不大的木盒子,递给她们,“林夫人来过了,这是给你们的赔礼。”
周氏给的赔礼?
想到老夫人房间里的那个年轻妇人,姐妹俩忍俊不禁。
刚开始,她们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林妙儿的母亲,老夫人把她赶出去的时候,姐妹俩也是无比震惊。
——告状告到当事人面前去了。
所幸老夫人是向着她们的,而周氏又有求与老夫人,完全是一物降一物。
“谢谢夫子。”恭敬地接过木盒,姐妹俩先回了寝房。
大伙儿都在学堂念书,寝院十分安静。林妙儿的寝房紧闭着,没有半点声响,应该是人不在。
回房间后,姐妹俩将木盒子放在了桌上,快速换了书院的衣服,想要回学堂听讲。
路过桌子的时候,蜚蜚觉得好奇,拿起木盒子看了看,又晃了晃,没听到声儿,就问:“里面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阿柔低头整理腰带,随意说了一句。
没抬头,就听蜚蜚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地说道:“姐姐,银子!”
阿柔忙看过去,也是惊到了——三寸见方的小盒子里面,放了两锭银子,看分量,少说也有十两。
一两银子能兑两贯钱,这是……天降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