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臭无赖。
“走罢。”众人纷纷道,“别人都赶你了,还好意思在别人家里闹。”
“能把亲家做成这样,也是新鲜。”
刘贵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冲墙头上那些人嚷嚷:“滚,知道什么你们,一群愚民,愚民!”
“弟,别说了,弟。”刘桂云吓都吓死了,哆哆嗦嗦地拽他,“你带娘先回去罢,银子的事儿,我另外想办法。”
刘贵只想要银子,有了银子什么都好说,不过,经历了蜚蜚的事儿,他已经信不过这个六姐了。
看着挺像样,其实就是个不成器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刘贵睨了眼二房住的西屋,压低声音道,“你那二嫂管钱?银子都在她那儿?”
刘桂云点点头,示意他快走:“我怕他们伤着你和娘,先回去罢,我没事儿。”
回去什么回去?刘贵剔了她一眼,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银子,不管用什么方法。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门路,他愿意等,人家可不愿意,官职只有一个,想买的人却不计其数,他必须要尽快弄到手!
他默默将手探到身后,状似不经意地朝西屋靠近:“姐夫,实在不是我想犯浑,而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啊!你应该知道我缺钱的原因了,一年七十万两银子,你真的不心动?”
“六姐就我这么一个弟弟,我若有钱了,能忘了你们吗?”压低声音,张口就来,“就当是借我的,嗯?”
江敬全猛地向他挥了一拳:“借你老子!”
刘贵趁机往西屋的方向躲,离柏秋和孩子们越来越近。
阿木见了,下意识挡在母亲和妹妹身前,阿林则“咻”地缩进了门后面,小心地从门缝里往外看。只有阿森还没反应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跑进屋里扛了个扁担出来,防备着他。
江敬全没打到那无赖,自然要追,可他却油滑的很,左闪右躲的,叫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四哥,阿贵,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刘桂云焦头烂额,刘老太也不装晕了,紧张地盯着战局,时不时喊一句“快跑、揍他”。
刘贵个子矮,又瘦,动作快的很,眨眼功夫就趁乱溜到了西屋门口。
只见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来,凶狠地揪过阿木,将匕首尖端抵在他稚嫩的脖颈上。
“都别闹啊。”刘贵呵呵冷笑,“这玩意儿可不长眼。”
大伙儿都愣住了。
日-他娘,这孙子可真是个绝种的疯批!
“刘贵,你他娘的脑子遭屁崩了?”三叔又气又怕,咒骂他,“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可报官了!”
刘贵示威一般,加大力道,阿木脖子上浮现一道红痕。
“哥!”阿森挥着扁担要往刘贵身上捶,刘贵却要挟道,“谁敢动,我就弄死他!”
阿森只得停了手,不甘地望着他。
三叔泄愤地推刘桂云:“你瞎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啊!”
“阿贵,你、你这是干嘛啊!”刘桂云也没想到弟弟会突然爆发,吓得魂都要飞了,“你松开孩子,我给你想办法,我真的给你想办法,你可千万当心莫要真伤了他啊!”
一个小傻子,就已经让她在江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别提阿木了,若二房的大儿子真折她弟弟手上……她不敢想!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只有蜚蜚觉得奇怪。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茬?
对了,前世她被卖掉,刘贵找另外几个姐姐凑齐了银子,买成了官。而爹娘为了找她的下落,没时间和他扯皮,最终不了了之。
这下可麻烦了!该怎么办呢?
钱是绝不可能给他的,可是,相比之下,当然是哥哥更重要……
“刘表叔,你放了我哥哥罢。”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旁的阿柔突然颤着声音,畏惧道,“我知道我家的钱放在哪里,我告诉你。”
刘贵顿时来了精神:“在哪?”
“这儿人多,我、我不敢说。”阿柔怯懦地绞着手指,“我阿娘会打我的。”
阿木僵着不动,刘贵量他不敢挣扎,便往阿柔跟前凑了凑,说:“无妨,你带表叔过去,表叔就把你哥哥放了。”
阿柔眨眨眼睛,一脸为难,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许久之后,还是挪着步子,从西屋走了出来。
众人的视线俱集中在她身上。她好像害怕了,走的很慢。
然而,就在她来到刘贵身后,即将路过的时候,突然拔下了头上的木簪,反手往刘贵腰上一扎!
“啊!——”
刘贵大喊一声,下意识捂腰,身前的阿木却早有准备一般,牢牢攥住他的双手,借用腰臀、肩背的力量,猝然将他从背后掀飞了出去!
叔伯们一哄而上,将其牢牢按住。
“呼……”脱困的阿木揉了揉被勒痛的脖颈,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随即,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居高临下地望着刘贵。
“五十两是吧?老子给你一百两——”阿木揪住他衣领,提拳便打,“但前提是,你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