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痛(2 / 2)

翡之冷 little bit 2341 字 23天前

我瘫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顶上的水晶吊灯,此刻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碎钻般灯光折射的彩色刺芒尖锐的割进我的视线令我跌进短暂的盲区。

孔以凛俯视我,冰冷的命令。“起来。”

我不为所动,浑身上下每块骨骼都在叫嚣着疼痛,思维和身体都处在关机状态。眼前发懵,朦胧之间能看到灵魂浮在半空。

很快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起,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身下触感柔软,是卧室土耳其的长绒地毯。

我挣扎着起身向门口爬去,还未站起身就已被扯住衣领拽在了地上。

孔以凛扯住我的头发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口腔里有甜甜的铁锈味,耳畔一阵轰鸣,我感到左耳的助听器被狠狠打飞出去,声音骤然减了一个度。

孔以凛把我拎到他面前,对着我的右耳畔问道:“怕我?嗯?”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大概读得懂我眼神中的惧怕和恐慌,冷笑一声:“与我做爱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我”一开口满嘴的血腥味。“对不起。”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我甚至那一刻都没有想过逃离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因为这不是正好说明我其实本能的就惧怕他吗?

“你竟如此下贱吗?勾引我不够,有血缘的你都不放过?”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出自受过良好教育,风度翩翩的人之口。他残忍的话简直把我的尊严往脚底下碾,我在他面前卑微至极。

房门处传来布莱斯乖张凄厉的叫声,布莱斯白色的身影整个弓起,白色的毛发紧张的竖立。

“滚。”孔以凛拿起床头的水晶台灯向门口砸去。

还未等我看清,白色的身影已冲向孔以凛。待我反应过来时,孔以凛的手臂上叁道猫爪印清晰分明,布莱斯被掐着脖子正在他手中绝望的挣扎。

孔以凛皱着眉头拎着布莱斯向窗口走去。

预感忽至,我一瞬间像被抓住了喉咙,绝望的嘶喊。“不要!”

他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停顿,仅仅一秒钟,白色的身影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快速奔到窗口,从顶楼望下去,仅仅只有一个白色的点飞快消失在充满霓虹的夜色里。整整50多层的高度,如此高的距离,摔下去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瘫在地上,连起身寻找它都做不到,因深知他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处理布莱斯,我甚至连它的尸体都见不到。

悲哀至此,我童年的伙伴,我从新泽湖区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也葬送在孔以凛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何无辜的布莱斯会丧命。

伤心难过,害怕恐惧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塞满大脑。疲惫到极点,什么都不想管,连原本对孔以凛的满腔怒气和指责都化为虚无,只想死死的睡过去。我想,就算此刻整个城市塌陷我都不会动一根手指。

醒来时,孔以凛已不在。我起身喝了点水,挪了个位置继续昏天暗地的睡死过去。

连着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挺了两天尸,期间滴水未进。孔以凛的私人管家曾试图劝我进食,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叹了口气离开。

随后几天我都靠挂葡萄糖维持生命机能。起先孔以凛不管不问,放纵随我。直到第七天,他的耐性终于达到极限,他直接拔掉了我手上的针头。冷冷道:“起来。”

“想死,办法多的是。谁允许他们让你在这浪费资源?”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他,一张眉宇间冷峻锋利的脸。奇怪我小时候为何会觉得他温润无比的。他居高临下的审视我。“一只畜生竟让你如此颓废。”

布莱斯哪里只是一只简单的宠物?令我如此消沉的也并非仅仅布莱斯的死亡,而是我发现孔以凛一点也不喜欢我,更遑论是爱。所有我喜欢的,期待的,他几乎都不允许它存在。一个爱你的人会如此吗?各种落差,对他的恐惧和一直以来压抑太久的情绪使得紧绷的神经不受控制地发作。

他把床边的碗递给我。是一碗熬得软糯的小米粥,看样子是照顾我空乏已久的胃。我把头转过去,视线停在自己青筋鼓出的手背上。

他一把拽起我,把我抵在巨大的窗台旁,我的半个身子几乎悬在窗外,我侧头往下看50多层的高度,即使尚未坠落,也有一种悬浮的失重感。上城区的大道流动的风景突然缓慢安静下来,浑浊的大脑一下子清晰无比。

孔以凛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如果他直接一枪崩了我,我一定不会有一点挣扎。

他俯下身逼近我的脸:“清醒了吗?”

我挣扎着点头。

“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再敢有下次,下场就和那只猫一样。”

我是宠物?是。如果不是幼年时来自儿童之家,无父亲疼爱,无母亲守护,他也不会看中我。

我呆呆的看着他。孔以凛幽深清冷的眼睛里装满了厌恶的光。“吃饭,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等洗完澡,喝完一碗粥时,孔以凛已脱掉外套坐在办公椅上签阅文件了。

抬头看镜子里自己行销立骨的模样。仅仅一个礼拜的时间生机流失的特质在我身上展露无疑。

“他还好吗?”恢复体能唯一想知道的事便是伯森是否已经安全。

孔以凛停下笔头,蹙眉问我。“这是你该操心的?”

“你告诉我吧。”无能如我到头来我还是求他。

孔以凛冷笑一声。“一个从小生活在杀人犯身边的人远非你所想的那般单纯。”

回忆在旅店的种种,伯森把水果刀刺入卡车司机后那冷静的眼神,沉着的心态无一不在展露他成熟的心智。他从小就混迹社会,也许比我更懂得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