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鸣飞像煞有介事,看我一副酸酸的样子,他就把灯关了,顿时房间就陷入了黑暗。我身上的伤还没撒药粉,疼得想叫娘,可为了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便任由岳鸣飞自作主张了。说起来,岳鸣飞比我还想知道谁是搞鬼的人,因此当时就不停地问金乐乐,到底她晚上去水库做什么。
平日里,金乐乐最喜欢道人是非,也爱打听别人的隐私,她声称前不久才发现唐二爷的秘密。当唐二爷奇怪地死去后,金乐乐自己查了几天,没想到结果超出她的预想。正好,金乐乐缺钱花,她心想既然拿到了别人的把柄,不如敲诈一笔,满足她大手大脚花钱的虚荣心。今晚,金乐乐胆敢只身去水库,就是想用找到的手机跟人换好处,手机也是她打开的,否则无法定位。
“是她查出来的?所以这些事和她没关系?”我惊讶道,同时心想,这倒合情合理,金乐乐就是这副德性。
“我一开始不相信,后来金乐乐告诉我,她曾经用唐二爷的手机给你和唐紫月发过短信,叫你们去老渡场守着,因为搞名堂的那个人会出现……”
“等等!你说什么?”我诧异地问,“叫我们去老渡场的短信是金乐乐发的?这怎么可能?我收到短信时,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饭,当时她也在,我没看见她用手机埃而且你刚才说了,手机不是她偷的,那她怎么会有唐二爷的手机?”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既然那么说了,又没讲错,应该是她做的。”岳鸣飞坐在床边对我说。
我站在桌子旁,久久地才适应黑暗,依稀看见了岳鸣飞的轮廓,然后问:“那金乐乐为什么给我和唐紫月发那种短信?”
“只有这样才能让搞名堂的人相信,她知道了所有的秘密,那个人才会心甘情愿地给钱嘛。”岳鸣飞解释。
“不对啊!就算那天吃饭时,金乐乐可能趁我不注意,偷偷发了短信,勉强能解释得过去。”我思索道,“可你别忘了,那天我们从火葬厂回来,我接到了唐二爷手机打来的电话,里面有个女人喊救命。金乐乐那时候坐在车上,她怎么喊救命来恐吓我们?”
岳鸣飞在昏暗中耸了耸肩,坦承道:“我没想那么多,她也没解释这件事。看我问得急了,她就叫我先回去找你,因为后面跳出来的那个人很危险,再晚一步你就会没命了,唐二爷也是死在那个人的手里的。”
“所以你就回来了?”我干巴巴地问。
“我怕你会被打死嘛!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躺在水边时,还真以为你死了,差点没把我吓死!”岳鸣飞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最记挂的就是那尊雕像的事,我问金乐乐,是不是她给我塞纸条,威胁我,但她否认,还说李小爱并不神秘,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见过李小爱了,只是没注意而已。”
“我们每一个人都见过李小爱了?”我重复地问,“是谁?渡场没人姓李啊?”
“我也不知道。”
岳鸣飞一问三不知,问他还不如直接去问金乐乐,我实在坐不住了,转身就把门打开,准备去找金乐乐刨根究底。岳鸣飞没有阻止我,见我要出去了,他也紧跟而来。虽然我们目的不完全相同,但都想知道实情,岳鸣飞方才隐瞒,也是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还记挂着我的伤情。现在大家都睡了,夜深人静,正是“逼供”的好时候。我们俩一前一后,悄悄地走去金乐乐的房间,想看看她有没有回来,可却发现门没关上。
“门没关,灯也没开?她又想搞什么鬼把戏!”我哼了一声。
岳鸣飞将门推开,拉亮了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朝房里扫了一眼,床上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金乐乐好像还没回来。忽然,我有点担心,又问岳鸣飞,金乐乐头上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她没走回来,半路昏倒了。岳鸣飞极力否认,金乐乐只是皮外伤,他下手分轻重,知道拿捏力度的。
“那她怎么还没回来?”我狐疑道,“该不会她说的话都是骗你的,现在已经畏罪潜逃了吧?”
“怎么可能!她说的那些话都能解释得清楚,比如叫你和唐紫月去老渡场逮人,今晚窜出来的另一个人很危险,会要你小命……”
“那个人没想杀我,反而救了我!”我纠正道。
岳鸣飞不理会我,而是惊奇地说:“你看!金乐乐的书桌上有好多书,我从来不知道她也看书,还以为她只看杂志呢!”
我转身望向书桌,那里摆了几十本书,再一看,竟然是《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全集》,而且是贵州人民出版社那套版本的。前段时间,唐紫月提过这位英国女侦探小说家,我才对这位洋作家有所了解,也因此知道这套版本的书非常珍贵,比一般的书要值钱多了。
要知道,直到1992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版权公约,阿加莎·克里斯蒂在中国出版的“乱现象”才得以中止。到了1998年,贵州人民出版社10月推出了80本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实际上并不全),因为版权过期,不能重印的关系,这套贵州版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已经绝版,旧书的价格也升了起来。据说,贵州版的一套在网上已经要卖到2万,单本经典的甚至要卖到600元。
“这套书这么贵?她不是缺钱吗,怎么买得起?”岳鸣飞听我这么一说,很是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