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果然没令为师失望。”他道。
元雅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这样的师父令她觉得陌生。
他不是师父,他是被心魔控制的魔。
元雅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只是将大师兄放倒在地。
师父见状也没再多言,他一掌发力下去,大师兄便被稳稳地移到了土坑中的棺材之内。
他又一蓄力,正要将棺木的盖上,就听见元雅大叫了一声,“且慢!”
棺木合上那一刹那,元雅想起大师兄的剑还在草屋之内,便飞奔了回去要将那剑拿来,与他同葬。
大师兄那剑是玄铁所铸,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元雅须用上两只手臂才能将其抱起。
师父见她踉踉跄跄地,抱着重剑从茅草屋出来,决定出手相助。他的大掌刚要扬起,就见元雅一个旋身背了过去。
“不需要!”她的目光坚毅,咬牙道,“大师兄的剑你碰不得!”
师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便悟了过来。
之前他曾对她说过,人一旦做了错事,手是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若是陈年旧事尚且不提,但亲眼见到师父将大师兄杀害,元雅心里不得不生起了隔阂。
师父的手,不干净了。
他只好讪讪地将手收回,见她步履艰难地抱着剑,左一步,右一步地,费了好久,才终于来到了墓前。
随后入藏,合棺,下土,一气呵成。
两人并肩而立,却一直再无言语。
下好葬封好墓,师父挥挥衣袖便要离开,他走前冷冷道,“小雅你若还想悼念可继续留下,为师先行回去了。”
元雅一刻沉眸,从背后叫住他,“师父,你收手吧。”
说出这六个字,元雅费了很大的力气。
“让为师收手不可能。”师父回答得干脆决绝。
元雅凝眉,痛心道,“大师姐,二师姐,还有其他师兄弟,既然都打不过你,师父你又何必一试呢?”
师父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目光空远道,“明日,百慕教的众弟子都会知道汉赋的死讯,不逼一次,你又如何知道没有可能?”
☆、报仇
百慕山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元雅失魂落魄地回去,毫无睡意,愣是睁眼到天明。
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大师兄不见了。
元雅躲在被子里没有去上早课,昨夜一事,她不知当如何面对师父,更她害怕见到师兄师姐们的目光。他们要是知道是她亲手将大师兄埋了,不知会如何看她。
百慕山不会武功的就她一个人,为什么死的却是大师兄?
她一个人偷偷地哭起来。
自己好没用,一早知道师父的动机却没有能力阻止。也不会武功,要是她会武功,就能早些和师父交心,早些让他走出困境。
以后该怎么面对师父?她也想给他找理由,师父不是坏人,他一开始就立下了这个教规,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可杀人就是不对啊!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将大师兄杀死呢?他就是将大师兄废了武功赶下山,像二师兄一样也好啊,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恨他了。
元雅这样想着,忽然灵机一动,觉得她有必要阻止师父,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了!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众弟子都逃下山去,大不了被废了武功;二是大家合力把师父给困住,将他关起来,直到他的心魔解除。
他们单个不是师父的对手,但联合起来就未必了。
此时,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看样子,是师姐们上早课回来了。
元雅赶紧从被窝里起来,迎了上去。
大师姐秦羌一进来,看见了元雅,登时扑了上去,抓着元雅的衣服惊声问道:“他在哪里?”
秦羌太过激动,元雅竟被她一把提了起来。元雅忍住要咳嗽的冲动,只道:“大师姐……二师姐……你们都知道了……”
唐诗在秦羌后面进来,点了点头。
元雅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昨夜师父喊我起来,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跟着师父去了那里,竟看到了大师兄……”
秦羌和唐诗二人顿时连声问道:“你可看清那当真是大师兄吗?”
她们显然同她一样,还抱着怀疑。
元雅艰难道,“我确认过,是大师兄,他的那把剑还是我亲手下葬。”
秦羌一听,顿时也像泄了气一般,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