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一贯虚伪客套得回答了她:“哎呀,是阑阑呀。最近天气变冷了呀,有没有感冒呀?小姑娘要多穿点,不要为了漂亮就穿少了。”
秦梦阑张了张嘴:“舅母,我......”
不等她说完,电话那端就传来表姐不满的声音:“是不是又来要钱?她怎么好意思的呀,一个人霸着奶奶的养老金不够,还天天伸手跟我们要钱!”
“你这孩子,知道不要说出来啊。”舅母轻声数落了一句,转过头来又明知故问道:“阑阑呀,是不是找你舅舅啊?他刚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再让他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里,先不说能不能等到舅舅的电话,秦梦阑已经不想借这笔钱了。
但有些事情她要说清楚:“舅母,奶奶的养老金我一直拿着买药买补品,剩下来的钱交个水电费都不够。秦悦要是怀疑的话,我明天就将账单给她寄过去。”
说完又不解气,秦梦阑补充道:“舅母你叫她把地址发过来,我给她寄顺丰到付。虽然明天是星期天,但理发店还是营业的吧?”
大概手机开得扩音,秦悦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火冒三丈在自己家里跳脚:“谁tm在理发店上班啊?妈,她竟然瞧不起我!妈,你把手机给我,我要喷死她。”
舅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自己考不上大学还怕人瞧不起你啊?瞧瞧你那点出息,话说不了两句就喷人......”
秦梦阑全然装作听不见她们母女那点对话,关照起生意来:“舅母你跟秦悦说一声,回头我会推荐同学去她店里消费的。”
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秦梦阑一脸无助得瘫坐在沙发上。
疲惫,疲惫,一直都是疲惫,席卷着她的骄傲,她的坚强。她的理想。
电视上的光头强拿着一杆枪,到处寻找熊大和熊二。
秦梦阑坐在外婆边上,一声不吭得看着电视,就这么一声不吭得看着,直到眼泪水蔓延了整张脸。
外婆什么都没有说,只用温暖的手,捂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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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秦梦阑面无表情得端着一杯豆浆和一份三明治走进了梁成砚的房间。
梁成砚刚洗漱好,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楞了一愣。
秦梦阑冷漠得问他:“豆浆,三明治,吃不吃?”
梁成砚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哐”的一声,秦梦阑将托盘放到了门口的桌子上。然后拿起三明治,一口两口吞到了自己肚子里。似乎味道还不错,端起热腾腾的豆浆,又一口两口灌进了自己肠胃里。
梁成砚:“......”她什么意思?
秦梦阑看着他转过来的那张冰冷贵公子的脸,脸上扯出一个无畏的笑。没错,就是你感觉到的那个意思。
三两步走到书桌边上,秦梦阑拿起座机电话,麻利得给行政处打了个电话:“喂,听得到吗?今天梁公子胃口好,中午要点菜,你们记一下。”
梁成砚有些难以接受,大致没有看过一个陪聊这么有主见。
秦梦阑何止有主见,她还有胃口:“嗯,红菜汤一碗,红酒闷牛肉一锅,再来一盘焗烤扇贝。主食么,意大利面来一份,随便什么口味的。还有,12寸的披萨再来一个。”
记菜单的工作人员手都麻了。
瞧着梁成砚那不可置信的模样,秦梦阑无所谓自己这个“芭芭拉”的形象,追加道:“哦,还有一份毛血旺!”
☆、陆希安
一眨眼到了一月份,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周时间。
有良心的老师已经开始划重点了,没良心的比如法语系的张教授,掏出了《公共法语上册》,宣布道:“同学们,本学期考试的重点我就不划了。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划重点等同于侮辱你们。嗯,这样,我就说一下考试范畴。考试范畴是这一本书......”
教室里面哀鸿遍野。
张老头咳了咳,又亮出了《公共法语下册》,再接再励:“还有这一本书。”
教室里瞬间炸了。
王珊珊率先拍了桌子抗议:“张老师,不能这么欺负我们。教科书序言里说得清清楚楚,一册的学习时间是40课时。一个学期50课时您教完了上下两册,有您这么敷衍了事的吗?”
张老头老神在在,慈祥得看着王珊珊:“是我教课敷衍,还是你上课更敷衍?”
王珊珊:“......”无言以对是怎么回事。
罗静焦急得看了一眼趴在桌上酣睡的秦梦阑,想叫醒她出个主意。毕竟一个班的同学都知道,秦梦阑是张老头的“桃花顺”,去哪儿比赛都会带着她去炸别人。
王珊珊阻止了罗静,并解释道:“让她睡吧。比起我们,她还要考《仪器分析》,《有机化学》,《高分子导论》,《结构化学》......”
“这样啊。”罗静脱下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轻轻得盖在秦梦阑身上。
真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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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秦梦阑擦了擦口水,赶着去化工学院听戴教授的课。
寒冬腊月,阶梯教室又不开暖气,但是眼生的眼熟的都跑过来上课了,挤挤攘攘得坐满了前三排。
个个脸上写满了“戴教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高昂着头颅,一脸虔诚得注视着讲台上的戴教授。
就差人手一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