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再次被打开,景琼狠狠刺过去,一双手钳子一般握住她,只是不伤她分毫。
他钻进车厢,看见倒地而死的车夫装扮的男人。
“失礼,小人是武怀王部下。”
武怀王又是哪个?聂儿掰着手指头,“夏、商、周……”武怀王究竟是哪个朝代的人?高中三年学理科的她居然忘了正常的文科常识?算了,总之这个梦冗长又没有逻辑,聂儿也不费脑子想。
“请小姐下车。”
景琼强撑着,跟着他下了车。
聂儿在旁边提醒,万一这个也是坏人就不好了,可惜没人听得到她说话。
一只干净无瑕的手半开车窗帘布,看不见车主人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景二小姐无事?”
不知这话是指向侍卫还是景琼。
景琼想起家中要紧事,也顾不得其他。
“无碍。”
聂儿想,这人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有蹊跷,景琼这么聪明,一定会怀疑,应该会问清楚。
奇怪的是景琼并没有问他怎么会这样巧合在这里遇见。
“可否带我一程,送我去景家主家?”
“恰好本王正要去常京城,请上车。”
“多谢王爷。”
聂儿回头看向那辆载有尸体的马车,说话的空档,早已被收拾干净,不见踪影,聂儿赞赏,这个武怀王还真是非常人可比。
聂儿产生了好奇,跟着景琼一起上车,这是个怎么样的俊俏王爷啊!
聂儿盯着他看了半天,温润如玉说的就是这种人,通身的气质都是柔和温善,不说话也不会使人尴尬。
王爷递给她手帕,“手上都是血迹,不嫌弃请用。”
景琼默默不语,接过帕子重重擦去血迹,可是那鲜血已经干涸,这么用力也不见擦干净丝毫。
他又拿出一张帕子,素净的丝帕绣了朵兰花。
牵过她的手,轻轻沾了酒帮她擦手。
聂儿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初次见面竟然这么……
她说:“多谢王爷,小女感激不尽。”
人是她自己杀的,她为什么说对他感激不尽,哦,感激他帮忙擦手,古人嘛,总是这么礼仪分明,聂儿点头。
“陛下赐婚,七月十五。”
“明年?”
“不错。”
“那我要赶紧缝制嫁衣。”
“你母亲没有和你说过?”
“或许说过,只是我忘记了。”
“你就这么厌弃我?”
“景琼不敢,武怀王乃当今陛下亲弟,常京城有谁不知,能被陛下赐婚于您,是景家无上荣耀。”
“罢了,等你嫁过来,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解释。”
天啊,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聂儿托着下巴,怪不得景琼什么都不问,原来两个人都是知根知底。
可是,景瑜和景琼是双生子,那景琼也是十四岁,明年也就是十五岁,这么小居然就要嫁人,聂儿感叹不已。
这么长的梦居然还没有结束,聂儿感觉自己在看电视连续剧,这部剧还是永远不会结束的那种。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到了城中。
下属搬了凳子垫在脚下,扶住景琼下了马车。
“需要我陪你一同?”
“景家私事,无需外人插手。”
聂儿噗嗤笑道:“你就快嫁给这个人了,他还是外人?”
景琼一跃而下,心急如焚,方才被那贼人挟持之时都没有现在着急。
景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景琼刚走,聂儿也要跟着下车,听见武怀王同马车下的部下说话,她回了头侧耳细听。
“你瞧她下手多狠,一刻钟不到你派去的人就死在她簪下。”王爷笑意森森。
车下侍奉那人急忙跪下。
“原本就没想杀她,只是试试她,现在看来她比普通女子更有趣儿。”
聂儿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高考英语听力她就没拿多少分。
这样一个谪仙一样风轻云淡的人,适才还温柔地擦拭未婚妻子的手掌,人后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聂儿不敢看他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罗修也有这样黑色深邃的眼睛,他也这么爱笑,可是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冰冷。
景琼是因为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才表现如此冷漠,还是单纯只是在未婚夫面前害羞?如果是前一种,那景家心真大,居然敢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如果是后一种,那么,景瑜和景家将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