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得一乐:“小七说得没错,遇上这等阴沟里的老鼠,直接以堂皇之势碾压过去就是,何必纠结呢!”
听着司徒瑾的说法,圣上忽然觉得,以前对司徒瑾的想法有些错误,他以为司徒瑾对于什么权谋不感兴趣,实际上,司徒瑾的确不感兴趣,但是心里都明白。若是司徒瑾遇上什么事情,他的做法,大概就是携着大势,堂堂正正碾压过去,根本不跟那些阴谋者讲什么道理!
圣上这么一想,看着司徒瑾的眼神就带着一些可惜了,可惜的是,他有这样的心性,却对于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真要是强行给他加什么担子,谁知道他会怎么做!因此,圣上那点心动不过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打消了念头。不管怎么说,如今司徒毓也做得不错,也没犯过什么错误,至于这次事情的应对,也不过是因为暂时被蒙蔽了视野,导致束手束脚。
圣上想明白之后,便笑道:“既然是一帮跳梁小丑,那么,太把他们放在心上,反而是抬举了他们!这事就交给下头的人去查吧,他们既然出手了,那么迟早要露出马脚来,咱们只管等消息便是!”
司徒瑾点了点头,又郑重地说道:“父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些人不择手段,说不得在宫里头也有内应,父皇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圣上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朕心中有数!”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起码大明宫这边,被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真要是有什么人想要作死,那根本逃不过他的耳目。
司徒瑾也没觉得圣上过于自信,圣上登基这么多年,要是宫中还有什么大纰漏,那就是笑话了。
圣上也懒得继续看什么奏折了,多半都是些千篇一律的玩意,圣上了解一下也就行了,平常就是直接用朱笔勾一下,要是让他每本都批复,那真是要累死了。
趁着司徒瑾难得回来的机会,圣上干脆带着司徒瑾往长宁宫那边去了。
谢皇后也是懒得管事的那种,这会儿闲着无聊,正看着宫女们自个淘制胭脂,这些胭脂,谢皇后自个自然是不用的。后妃们的胭脂水粉,都有人专门制作,有的是内务府统一制作,有的就是她们自个列了单子,叫下头人照着单子制作特殊的胭脂水粉。但是普通的宫女,平常却没这个份例,有钱的可以找内务府淘换一些,没钱的,也就是悄悄掐了花回来自个做,虽说粗糙,但是弄得好的也鲜亮。
谢皇后在宫中无聊,正好瞧见有不当值的小宫女在廊下做胭脂,当即来了兴趣,干脆叫了一帮宫女,搜罗了一批材料,自个制作起来。
“梓童倒是好兴致!”圣上瞧见之后,不由笑了起来,“莫不是脂粉钱不够用了,还得叫下头人自个做?”
圣上如今到长宁宫,经常不叫人通报,因此,谢皇后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圣上来了,这会儿瞧见圣上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又看到走在圣上后头的司徒瑾,脸上神情愈发温柔起来。
谢皇后一边迎过来,一边嘴上说道:“要是臣妾说脂粉钱不够用,圣上会补给臣妾吗?”
圣上当即说道:“当然,朕作为天子,富有四海,要是连老婆的脂粉钱都不够用,岂不是太丢脸了!”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吩咐何善,叫他给谢皇后拿几袋金瓜子金花生过来,除此之外,还有整套的头面首饰与新进贡的衣料。
谢皇后脸上带笑,女人哪有不喜欢这些的,嘴上却是说道:“臣妾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圣上显然是个很懂女人心的,直接笑道:“就算是不用,放着没事看看不也挺好!”圣上跟自个生母感情还是挺深的,那位已经过世的太后在先帝过世之后,依旧喜欢要各种鲜亮的衣料还有各种镶嵌着红宝石之类的首饰,问题是,就算是太后,其实也是寡妇了,这些根本就是用不上的,他有一次私底下实在是忍不住,就跑去问太后,结果太后理所当然来了一句:“我就算是用不上,随便挂着,看到了也觉得心里舒服啊!”
圣上虽说不理解,但是从此之后就明白,女人永远不会觉得自个衣裳首饰多,这会儿顺口就说了出来,顿时引得谢皇后两眼发光。
谢皇后当然喜欢,但是,作为皇后,她很多时候更需要维护规矩,因此,就算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得按着规矩分配下去,平常首饰衣裳什么的,也就是按着份例来,最多在款式花样上头做点小文章。作为皇后的份例的确已经很多了,不过,谁会嫌弃自个的衣服首饰多呢!
何况,首饰也就算了,衣服什么的,在宫里头想要保持体面,衣服最多只能过一两次水,最好就不要再穿了,因为会褪色,两三次之后,颜色就不一样了,真要是穿了这样的衣服出去,不叫简朴,而是丢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