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 / 2)

“对了,现场勘查怎么样?”凌漠问道。

“现场勘查,有几个方面的发现。”聂之轩说,“一、现场有被毁坏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是刚刚毁坏的,应该是‘医生’所为。关于电脑里有什么数据,能不能恢复,还要看铛铛的。二、现场发现了沾血的医用纱布,经过检验分析,这是崔振换药使用的纱布。从出血量来看,这个崔振估计是死不了了。那么严重的损伤,还没有经过正规治疗,都能治好,有些不可思议。”

“有自愈能力……这难道是她的演化能力?”凌漠猜测道。

“既然她是首领,那就有可能是最早出现演化能力的人,从而将自己的‘成功经验’复制到其他被盗婴儿的身上。”萧望肯定地说道。

“第三,”聂之轩说,“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些杂物,比如麦丽素的包装袋,比如需要长期服药,缓解骨赘痛苦的药物的包装盒。”

“麦丽素?”萧朗说,“妥了,证据都连上了,她有吃零食麦丽素的习惯。”

“那药物怎么说?”凌漠问道。

“我有一个推断,不知道准确不准确。”聂之轩说,“黑守成员除了演化能力外,似乎都有一些严重的疾病。假如崔振的疾病就是骨赘特别多,可想而知,她的生活是很痛苦的,剧烈的全身疼痛会让她生不如死。”

“这可能是演化者的副作用吧。”凌漠说。

“对,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聂之轩说,“我在猜想,‘医生’对朱翠的尸体进行碎尸,除了方便抛弃之外,会不会还有‘验证’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医生’知道她的副作用,因为那具尸体面部、指纹都被毁了,即便是心血dna确认了,‘医生’还不放心,用肢解后看骨关节骨赘的形态来判断死者是不是崔振?”凌漠有些惊讶。

“非常有道理。”萧望说,“不然‘医生’为什么会在碎尸以后还要继续寻找崔振的下落?而且‘医生’并不想和警方硬扛,所以他判断死者不是崔振以后,还是耐心处理隐藏了尸体。”

“他们果真有两个派系啊,这就比较麻烦了,崔振这边还有好多人抓不住呢,那边又来了。”萧朗有些心急。

“子墨、铛铛,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萧望转头问道。

“我这边是去市局研究手环。”程子墨说,“现场的柜子里,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破碎的手环。经过检验,已经完全被摧毁了。不过,它的摧毁不是自爆,而是机械摧毁。所以,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就是唐老师的手环。”

“留作纪念?”萧朗沉吟道,“说明我们对唐老师和崔振之间的关系判断,有可能是正确的。不过,既然留作纪念,她为什么不带走它?”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萧望说,“一种是崔振下一步可能要鱼死网破了,带着它也没用。第二种可能,她故意把这个留给我们,是因为既然她的身份暴露了,她就没有藏着手环的必要,不如让我们来证实唐老师的清白。”

说完,萧望关心地看了一眼唐铛铛,铛铛低垂着眼帘,没有反应。

“也有可能是两种因素皆有。”凌漠淡淡地说道。

程子墨点头说:“经过检验,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手环所有的内控部件,都是被动的。也就是说,不能主动操控,而是受到远程操纵的。”

“不能主动联络别人,而只能受制于人,这充分说明了老师是被利用的,老师对此是不知情的!”凌漠提高了音量,说明他的内心充满了激动之情。

“看来你的观点是正确的。”萧朗说,“这个证据很有力。”

“所以,爸爸不是卧底,至少,他不是有意背叛组织的……”唐铛铛终于说话了,她抑制着哭泣的心情,长久以来的压力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一些了。

萧朗拍拍唐铛铛的背,试图安慰。

唐铛铛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于是推开萧朗,坚定地站起来继续说道:“我这边主要是对现场的电脑进行复原。可是,现场的电脑主机箱内以及笔记本上应该是被安装了一个小型爆炸装置,所以,两个电脑主机都被炸毁了,还有很严重的焚毁迹象。我尝试了一下,很难,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电脑硬盘的数据。”

“我们到了现场,还能闻见烧焦的胶皮味道,说明这个电脑是‘医生’在离开的时候炸毁的。”萧朗说,“这更加说明,‘医生’所代表的一派,是一直想掩盖罪行的,而不是挑衅警方。这和聂哥推断的碎尸动机,异曲同工。”

“这个崔振,真是煞费苦心啊。”萧望此时突然说道,“她知道我们即将明确她的身份,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李代桃僵的计划被‘医生’识破。所以,她故意暴露了自己的住处。这种暴露,真是一石多鸟啊。让我们和‘医生’打遭遇战,她可以借我们的手除掉她的潜在威胁。同时,可以成功转移警方的视线,牵制警方的精力,给他们腾出时间。如果我们赢了,还能获取她的电脑资料。说不定,她这就是想通过电脑暴露另一派别的信息,让我们花更多的精力去清除她的敌对派。她则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他们,应该是在争取时间,为自己减轻来自警方的压力,策划另一场行动。”萧朗神神秘秘地说。

第八章

骨与尘的倒计时

十二公斤的炸药,可以让多少人灰飞烟灭?程子墨没有想到,她离死亡只剩下最后五分钟的时间。

时间的维度被打破了,我们只能在时间的碎片中爱和思考,每一个时间的碎片沿着自己的轨迹运行,在瞬间消失。

——伊塔洛·卡尔维诺

1

“这个光头画得真像,要是两边的三角肌再发达一点就更像了,不过不影响判断啦。”萧朗惊讶地说道,“这个光头画得像可以理解,那是我记得清。可是,其他这么多人,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会议室的桌子上,放着数十张画纸,每张纸上,都有一幅素描,是一张张人脸。萧朗的手上,拿着一个光头的人脸肖像,是大力士的模拟画像。

“我们目前掌握的,黑暗守夜者至少还有声优、大力士、放电人和人形干扰器等成员。但显然,这些人,不是黑暗守夜者仅有的成员。”萧望根据特征,一一给之前交手的黑守成员标记了代号,接着说道,“如果说2000年之前出生的被盗婴儿都已经参与行动的话,那么剩余的也就是有十来个人,要是加上我们没掌握的被盗婴儿,那就更多了。从黑暗守夜者的窝点来看,有十个人左右。而这么多人,我们只掌握了大力士的样貌。”

“对啊,阿布昨天就是根据我的描述画出来的,我觉得,很像。”萧朗说。

“那其他人的画像怎么来的?”凌漠问道。

“这个,我也只是尝试,反正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也不担心画得不像而误导侦查。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一下。”阿布说。

“那总不能乱画啊。”萧朗一张一张地翻阅着素描。

“是这样的,傅姐不是建了一个疑似涉案被盗婴儿的dna数据小库吗?我就想了,如果有画像,是不是有更大的作用?”阿布说,“所以我就找了所有这些丢失孩子当时登记失踪时的照片,有的是艺术照,有的是家庭照。毕竟90年代都流行去照相馆拍照了嘛,所以大部分是有照片的。然后我就比对了一下,从抓获的山魈以及死了的幽灵骑士、豁耳朵、皮革人来看,他们小时候的照片虽然不清晰,但是还是能看出长大后的影子的。所以,我觉得虽然婴儿到成人会有很大的面貌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于是,我就根据其他被盗婴儿的样子,画了他们长大以后的画像。”

“这也行?”萧朗半信半疑。

“除了大力士是你见过的,你描述的以外,其他的都是我根据他们小时候的照片画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分别有什么演化能力,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个参考。”阿布说,“反正画像不是照片,是要结合绘画者画出的这个人的突出特征,加上识别者自己的脑内想象,才能做比对认定,所以,我觉得有这个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

“那这些都张贴出去了吗?”萧朗问道。

“还没有。这是我们手上的一张牌,这么早就打出去,怕给对方更多的心理戒备。”萧望说,“目前只张贴了大力士的画像,正在悬赏。”

“这些人行动诡秘,被别人发现还是挺难的。所以,我们还是得想别的办法。这些人下一步会去做什么?”凌漠说。

“他们的行为目的,都是围绕找杜舍报仇来的,是不是还是要从杜舍身上下手?”聂之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