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徐徐降落, 卿念被舒琅摇醒,低柔醇厚的声线在耳廓里穿梭游走,带着丝丝笑意,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卿念眼睛还没睁开, 眉头就皱起来了, 小脸一甩十分不满, “我打你屁股。”
舒琅摘了眼罩,拎着包站起来,转了转脖子, 看向窗外平坦的草坪, 唇角翘起一点,“回家了。”
回家了。卿念闻言也笑起来, “解放了解放了, 先回外公家么老妈说给我买了好多卤味, 你今天可别拦着我啊,对了, 今晚你下厨好不好我想吃红油猪肚。”
两人边说着边下飞机,舒琅起身的时候顺势在她肚子上揉了一把,“行啊,正好细皮嫩肉的好入味, 今晚就把你吃了。”
其实舒琅的本意不过是一句借题发挥的玩笑,可一说出来便感觉到其中颇有些耐人寻味的双关。卿念红了脸,瞪了她一眼, 气哼哼的小跑起来。
卿念今天扎了丸子头,收拾得太急,脑袋上的发苞没完全绑紧,随着她跑动的幅度轻轻的上下颠着,晃悠出一个圆润可爱的弧度,这么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一只白白嫩嫩的小香猪。
车子已经停在外面等,司机像往常一样帮她们把行李搬进后备箱,一上车就有热牛奶喝,卿念惬意地向后一躺,美滋滋地哎呀哎呀起来,有了四面车门的遮蔽,她彻底没了正型。
“给我嘛,”她笑嘻嘻地趴在舒琅的肩头,宛如喝了假酒,“给我喝一口嘛。”
舒琅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有些无奈的把她扶正,“坐好,都给你洒出来了。”
“有么”卿念抬起握着奶瓶的左手,往下瞧了瞧,“没洒出来啊,你又骗人。”
舒琅指了指她的嘴角。
“哦。”卿念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露出嫣红泛着粉的舌尖,眼珠一转又回到舒琅身上,“好香,你要不要吃”说罢就急吼吼地往人身上凑。
最后几天导演宛如周扒皮附体,恨不得把剧组每个人都黏在片场,她都快一礼拜没见过枕头了,昨晚终于得以和舒琅见面,她直接倒头就睡了,连睡衣都是舒琅给换的。
舒琅好笑地腾出手来招架她,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卿念总是喜欢这样玩闹。卿念一边闹她一边还在出口调戏,“你不吃不吃给我香一个,嘻嘻……”
话音还未落,就见卿念突然跟被雷劈了一道似的,身子猛地一顿,原本要去骚扰舒琅的动作愣是硬生生改成了社会主义哥俩好,嗓子冒了会儿烟,声音终于找回了通道,扯出一个笑,对着前面副驾上的人讪讪道,“啊,季,大姨你怎么也来了啊……”
季婉摘了帽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卿念和她大眼瞪小眼半天,又挤出一句:“您来了怎么也没吱一声……”
“当我属耗子”季婉给她气笑了,“你这小耗子动静倒是不小,把我都给吱醒了。”
卿念欲言又止,有点不爽,明明她和舒琅都在呢,怎么又可着她一个人教训于是不服气地扭头去看舒琅,这才发现自己还摆着哥俩好的生硬姿势,老脸一红地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舒琅笑了笑,跟没事儿人似的向季婉问了好。
季婉应了,目光在她们俩之间逡巡片刻,没说什么,转回去接着补觉。今天卿念回家,她昨晚还在部队值班,天亮了没睡直接来机场接人,四十好几的年纪比不得年轻时候刀枪不入,一夜没睡怎么着也有些乏。
卿念哪知道季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被抓包的惊恐当中,或者是惊的成分更多一些,甚至还有些得偿所愿的刺激感。</p>
<strong></strong>卿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挂在柜门上摇摇晃晃的小菊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出去,然后在地上开出一大片金黄灿烂闪瞎眼的波斯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