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睁大眼睛问:
“出湖?”
火白鲢点点头:
“嗯。”
王萍大声说:
“怕你想破后脑壳!”
火白鲢还想纠缠,听得传来了钱仁和两口子的吵闹声和李清波、朱天江要追赶出湖船只的呼喊声。
他想,事情拐场哒,被黄春江发现,肯定出湖不成。他又听得卜思源招呼道:
“学勇,快些来上船。莫求她了,算哒,不要指挥船。”
他只好赶紧跑过去,还回过头来使劲看了苹果脸姑娘几眼。
这时,火白鲢苦恼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默默地望着天空出神。哎,女人,可恼而又可爱的女人,真是令人头痛哟!看她那冷漠态度,完全丧失感情啦。垮了,垮了,彻底地垮台了。都怪那可恨的黄春江,不是他要搞连改、定居,没得卵事。他俩不会产生矛盾,不会闹僵关系。嗯,听人说,黄春江和王萍的关系不正常,上次没抓到赃证,下次硬要抓个现场才行。若真有其事。哼!那就对不起。
徐学勇的牙根咬得嘣嘣响,又是一个翻身,弄散了包在脑壳上的手帕,掉在锁幅板子上。他抓起一看,是一个印有两个红彤彤苹果的花手帕。他痴呆呆地盯着它,就像看到了那丰盈多姿的身躯,就像看到了那红润光泽的苹果脸蛋。
这条手帕是他和王萍最初相好时,姑娘亲亲热热送给他的。而今,她的心变了,手帕也旧了。他痛苦已极,将手帕朝湖水里扔去,刚扔出手,又一把抓回来。他舍不得呀!他留恋王萍,深深地留恋,不能把手帕扔掉,等到回春柳湖以后,再拿着手帕找到她,以此为题,好生谈谈,争取她回心转意。
“学勇,你病了?”
船头上飞来招呼声。他晓得是谁,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懒得回答。
胥大海以为他病得很厉害,准备弯腰钻进棚拱,问个仔细。忽听湖面上传来亲切的喊声:
“大海!大海!”
他抬头一看,湖面上,一个高大威猛的渔人驾着艄桨,和前舱驾着头桨的汉子一道驱使着一条拱棚渔船急速而来。
胥大海惊喜地喊道:
“是春江哥呀!是沅发哥呀!你俩怎么来啦!”
黄春江反问:
“我俩怎么不能来?你难道讨厌我俩不成?”
胥大海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把领队出湖的任务全部交给我了吗?我会完成好。你应该守在春柳湖,集中精力完善连改定居的几件大事。”
黄春江说:
“连改定居的事都安排好了,一个钉钉套一个卯卯,有源福、四伯、银河、建国、援朝他们抓落实。我还是担心你这里抓不过来,特别是收集亲鱼的事,怕受到阻挠。”他扫视了四周一眼,轻声对胥大海问道:“卓有德已经到了吧?”
胥大海也轻声回答:
“到了。他到了两天了。”
黄春江说:
“他比我和沅发早动身三天。”
黄春江在卓有德驾船离开春柳湖的第三天,他也驾船驶出春柳湖,穿沅水,过目平湖,越万子湖,下东洞庭湖。
胥大海说:
“路上你和沅发比他用的时间少了一天,你俩肯定晚上没休息。”
黄春江说:
“反正是睡不着,只想早点见到你们,与其睁着眼睛睡,不如驾船赶路还痛快得多。”
说着,他递给胥大海一海碗米酒,说:
“大海好久没喝酒了吧?我这里带来了五大桶。来!痛痛快快喝上一大碗吧!”
李沅发说:
“这是雷四伯和橘姨妈自制的米酒,又香又甜,喝了不伤头的。大海你快喝吧!”
胥大海闻到酒香,口水一下就上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大海碗,一仰脖子,“咕咕咕”,把一大碗米酒喝了个精打光。他连声说:
“好酒!好酒呀!”
黄春江问:
“大海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胥大海朝一旁努努嘴说:
“我正要去找徐学勇交交心,沟通一下思想感情。”
黄春江问:
“我能和你一起上他的船吗?”
火白鲢听了咕哝道:
“黄春江来了。讨厌的家伙,真讨厌!别来!别来!宁可见到鬼,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