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嚓,划嚓。”
桨叶急速地击水,船头离插篙越来越近了。10米,5米,1米,船头的民兵营长敏捷地伸出壮实的双臂,一把抓住插在水里的青皮竹篙,渔船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女艄公只需轻轻地扳动桨叶,无需与流水相争。
一阵急速紧张的行船,女艄公嘴里喘着粗气,催促正在中舱往外浇水的男人丢下手上的撮瓢,走到船头,弯腰解散绹在篙上的纲绳。
船头向下压,顶住了奔流的水,激起一簇簇乳白色的浪花,晶亮闪光的水珠子,不时地溅落进船舱,飞到民兵营长和她男人的身上、脸上。
她男人解散了绹在篙上的泡纲绳头,紧紧地抓在手里。
民兵营长鼓足勇气,运足一股劲,牙根一咬,双脚往上直踮,全身的力气都使在手上,将竹篙抽出了泥,提出了水。
她男人又把从水里抽出的脚纲绳头解散,伸手递给了民兵营长。
这时,女艄公赶紧用劲,驾动双桨,抵住流水。
胥大海同女艄公的男人一起来到中舱里,双脚站稳,身子向前倾斜,紧抓纲绳,一手一手地将渔网往船舱里收,眼睛盯住水面,根本不看船舱里。
收进舱里的渔网叠得整整齐齐,比有心人叠出的被子还要成形。
两双手收网,两双眼睛盯住水面,两颗心在怦怦地跳动,两张嘴虽然没张开,可都在暗暗地说话,只是说的不一样。
胥大海心里说:鱼儿呀,你怎么不上网,怎么不出水呢?俺等待的就是你,鳞次栉比的渔民宿舍,需要你添砖加瓦,大大小小的渔业机械,等待你从工厂里换回;遥远的边疆,密密的丛林,茫茫的草原,繁华的城市,战火纷飞的印度支那,都举起了森林般欢迎的手臂,欢迎你为人民的幸福和健康,作出毕生的贡献。鱼儿啊,还躲避什么,还犹豫什么呢?快快地上网,快快地出水吧!
与他面对面的男子心里也在说:鱼儿呀,该死的鱼儿!你藏在深水里,还是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呢?你怎么这样不通人性呀!他丢下撮箕,放下扁担,不参加挖鱼池,跑到这东洞庭湖上来,你为什么不为他争口气呢!唉,该死的鱼儿,未必你也有心与他作对,认出了是他的三层网,偏偏不上网吗?湖归的时候,别人的渔船上都装满了鲜鱼,他捕的鲜鱼若是只有半船半舱,哪有脸对住人呀!卜支书不出来批评他吗?社员们不会笑话他吗?鱼儿呀,你而今上网还来得及。上网吧,为他争口气吧。
“还没得动静呀!”船尾掌艄的年轻女子着急地问道。
胥大海镇定着急的心情,微笑着说:
“长圆你莫急,还只收得几手网嘞,好戏还在后头,网上肯定有鱼,说不定还是大鲤鱼、大鳜鱼嘞。”
与他面对面收网的男子见收进船舱的渔网堆了好高还没一条鱼儿报信,又看见旁边的渔船上不时地往舱里摘鱼,摘一尾,发出一阵欢笑声。他心里不是滋味。他听到女艄公的问话,更不舒畅,不耐烦地说:
“我这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