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老伴说:“也幸得你教他做女儿家的活嘛!”
老伴回答:
“都是他自己平素日经心经意学的呀!”
光阴一天天流逝,三五个月下来,小春江摘下头巾,头发长得齐颈,成了一个俊美秀气的小姑娘。懂事也一天比一天多了。爹娘凭着破船烂网,摸脚坑子,捕来的小鱼小虾交了渔稞湖租,所剩无几,天天捆紧肚肠熬日月。他痛在心里。有两天,鱼鳞也没捞到一片。三口人只得到滩上采了些芦荪熬成稀糊糊儿,哄哄嘴巴。
有一次,恩娘把一只破碗里残存的稀糊糊儿,倒了一半给爹爹,剩下的一半递给小春江。
灵动的小春江,眼睛湿润了,泪水串珠般顺着小腮帮子簌簌往下落。
“不饿,我不饿。恩娘,你吃。”
小春江高低不肯接碗。
“你们天天驾桨,做工,要用力气呀!”
恩娘的眼睛也湿润了,闪着慈爱的光辉,把破碗递到小春江眼前,嗔怒道:
“喜妹,不听话,恩娘就生气了。好伢儿,听恩娘的,啊,就吃了它。”
小春江把碗接到手里,反过去伸到恩娘的嘴边:
“恩娘,我的好恩娘,你就吃了吧!”
历崇德心里好痛苦啊!他抱着脑壳唉声叹气,怨恨自己没得用,吃口都糊不住。
小春江的心好像落进了滚油锅一般难受,他对爹娘说:
“只怪我没得用。”
爹娘惊讶地望着他。
爹爹说:
“你天天跟俺风里雨里,船上水下,还要作好多用啦?”
小春江说:
“我要做个虾推到浅水滩上捞点虾子螃蟹,螺蛳蚌壳饱肚子。”
历崇德问:
“虾推,你能做一个?”
“那不消你们担忧啰。”
小春江眼光落在船舱的捞兜上。
“掉到急流深潭里不得了。喜妹,你去不得!”
恩娘叮嘱。
“遇上毒鳜鱼那帮狗杂种,性命也难保。喜妹,听话啊!”
爹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