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莲心窝里都在冒汗。她心里暗骂:这个老不死的,不受敬重,不受抬举。她嘴里有点出气不赢了。
黄春江继续对着历崇德叫道:
“儿砣得在喊你呢!老倌得你没有听到?!”
这也是龙寿人独创的称呼,同样内涵无穷,每逢父母爱儿子爱得无法表达了,就会称“儿砣得”。儿子在父母面前撒娇到了极限,就会自称“儿砣得”。
历崇德张开了胡子桠叉的嘴唇,却立马又闭紧了。他依然只顾抽旱烟,完全没把黄春江放在眼里。
刘秀莲看着这些,急得一口气噎进心里,差点缓不过神来。她在心里咕哝道:
“这个老鬼今朝只怕是中了邪,狗子坐轿,不受抬举。儿子把你当人,你偏要做鬼吓人。”
父子之间,没有传递任何语言。
历崇德任凭黄春江喊上他的脸,他望也不望黄春江一眼。他那架势摆明:世界上根本没有黄春江这个人似的。管你呼叫“老倌得”也好,管你自称“儿砣得”也好,他一概不为所动。
刘秀莲面对这一幕,背着黄春江,双手松开桨拐,合在一起,连连给老头子作揖,那意思是说:俺磕头求你,答应一声,莫把儿子得罪了。
历崇德却不但不领会,反而还狠狠地横了她一眼。
刘秀莲心里不安,两腿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