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心驰神往
青鱼港公社半渔半农。
辖属鸭嘴湾大队第三生产队是个农业队。
黄春江来到这里,向队委会的同志做调查,他们连连摇头,说没得这个甘长礼,也没见过什么虾公背。
黄春江便跨上小渔船,几桨划到大队部,找到了穿短大衣的大队会计青光兴,向他了解甘长礼的情况。
黄春江话没讲完,青光兴马上说:“我十分熟悉这位只见过一面的新社员。”
黄春江一听很高兴,问:
“真的?”
青光兴说:
“这还能开玩笑?!”
黄春江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青光兴绘声绘色地问:
“他的身材有点像虾公?”
“正是的。”
黄春江点头。
“他手里拿了一根铜脑壳吹吹烟袋。”
短大衣会计学起虾公背点头哈腰的姿势来了。
“一见面,就这样毕恭毕敬递给你一支精装洞庭牌香烟。”
黄春江点头说:
“对,就是他。”
青光兴笑了笑说:
“这个人啦,我了解清楚了。”
接下来他介绍:虾公背原是南湖渔场的专业渔民,出身中渔,那里办起国营渔场的时候,需要一部分连家渔民陆上定居,改捕捞为养殖。
这个虾公背上岸以后,搞了几个月养殖,觉得自己的钱水不活,来路枯竭,再也不像四处漂泊的时候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他受不住这种限制,便趁着捕捞的淡季,驾着船到处打探,找到了一个没有副业渔民的生产队,跟着队干部屁股转,甜言蜜语纠缠了几天,要求迁进户口,向队上包产,每个月保证超过队上最好的劳动力收入的两倍。
那位好心的队长被缠不过了,只好点头答应。
最初,甘长礼每两天向队上交一次包产款,每天给队长家里送两条粗鳞鱼,呵哄得队长呼溜溜儿转,逢人就夸他好。
两个月以后,那个队的群众满意,干部喜欢,正式接纳他为副业渔民。
队长觉得拣了个宝葫芦,亲自出马到公社给他打了张许可证。
他便从南湖转来户口迁移证。
户籍到了手,虾公背再也没得那股热情劲了,以后向队上交产一月不如一月。他强调说:
“鱼在水里长,人只能在心里想。打鱼这本经,你们是不晓得,只信得碰,碰到了算有运气。”
他还开口就说:
“麻罩落湖,罩的罩水,罩的罩鱼。”
队干部开头还听他讲一餐,慢慢地明白了他讲的尽是鬼话,就干脆要他回队里拌泥巴。
甘长礼怕了,又如法炮制,落户到了鸭嘴湾大队第一生产队。
这个队的干部群众又识破了他,但拿他这整年四季在水上漂,很少见面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队长一气之下,叫他参加“双抢”劳动。
这时,抓多种经营的副大队长出来解交,把他安排到以渔为主的第四生产队,跟渔民一起打鱼,到一定的时候,第一生产队同这个队结账。
这个办法,从领导的角度来看还是可以的。
可是,虾公背把多次交售鱼货时从水产收购站所得的兑款用的红联单,一部分兑了款,塞进自己的腰包,反而硬说红联单没有那么多。又妄图拉拢队长进行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