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捧起温水递到顾飞泉面前,轻声说:“喝点吧。”
顾飞泉接过来,抿了两口,用他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伤害很大,没有要给我妈求情的意思。”
顾砚秋又让林阅微拿了条热毛巾来。
顾飞泉擦了把脸,勉强看得出个人样来了,神色稍缓,深吸一口气,说:“我妈有心结,我要给她请律师,她都不肯,一心向死似的。”
林阅微在旁嘲讽地想道:这不是挺好的,省得再出来作妖。
她和顾砚秋不一样,她可没对方那么善良,所有伤害顾砚秋的都不值得原谅。
顾砚秋眉尖微蹙:“你要我做什么?”
顾飞泉双手搁在大腿上,抖得停不下来,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说:“我不知道她的心结在哪,但总归和三十年前的事有关,时间来不及了,我想请你去问顾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顾砚秋:“我问他,他就会说吗?”
“都什么时候了,他把我和我妈害得这么惨,真的要我妈死了他才能不守着那些秘密进棺材吗?!”顾飞泉突然发作,很快镇定下来,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林阅微细一琢磨顾飞泉的话,几乎想立刻出声阻止,她可没忘记,顾槐那里还有顾砚秋出生的秘密,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还拦得住吗?
顾飞泉再次说:“我不是想替她求情,我只是想救她,就算是坐牢,我也不想看着她那么痛苦。”他神色尽显疲累,“毕竟她是我妈。”
“好,我答应你。”顾砚秋隔着毛巾在顾飞泉手背拍了拍,“但我没办法保证。”
“没关系的,你去做就好了。”顾飞泉头埋得很低,喃喃地说,“谢谢,谢谢。”
顾砚秋一阵心酸,叹了口气。
***
顾槐接连两日没见到贺松君和顾飞泉,在第二天的晚上等来了久未到医院来的顾砚秋。
顾砚秋一个人进来,把门反锁,拉开椅子,坐在顾槐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