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赐死(1 / 2)

太后的寝殿里,应当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空荡的没有丝毫人气,楚溶月静静的跪在地上,一身不算艳丽的衣服,虽有些素净,到底没失了礼数。

无影有些着急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妄图引起太后的注意,小姐已经在这里跪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再长一些,怕膝盖受不住,到时候王爷又要心疼了。

“怎么?”太后眼皮子都不抬:“受不住了?”

楚溶月抬起头笑了笑,嘴唇有些苍白:“没有。”

“那就好,受不住了便说,别让人以为哀家这是欺负你呢。”

“是民妇许久未见太后了,该给太后行礼才是。”楚溶月笑得甜甜的,脸上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哀家以为你会寻死觅活的,谁知这张嘴倒是依旧能说会道的,难怪皇后与德妃那般喜欢你。”太后终于舍得看她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跪也跪够了,起来吧。免得在哀家这里出了事让哀家白担了这罪过。”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楚溶月扶着无影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膝盖一阵阵的疼痛,忍不住想伸手敲上两下,可看着太后,到底忍住了没动。

太后也装作没瞧见:“既然当初那般烈性,自请下堂又偷着出京了,怎么又回来了?哀家还以为,得多少年见不到你呢。”

太后语气说不上有多好,反而隐隐约约有几分抱怨的意思在里头,楚溶月倒也能理解,本来自己走了,天下太平,偏偏又跟着他回来了,估计他还在宫里好好闹了一通,太后心疼孙子,更是气自己搅和,能不生气吗?

“民妇自知对不起王爷,因着自己的身子不能给王爷绵延后嗣,思及王爷的恩情,自请离开,可,离开后,没有一日民妇不在想念着王爷,连梦中也常常遇见。民妇自知自己配不上王爷,可实在是相思难舍,还请太后成全。”

楚溶月的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情意,说着说着更是不自觉红了眼眶,大约也是想起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了。

太后却是半分没受到影响,语气平静:“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彻底让他断了念想,非要缠着他不可?难道你想让他断子绝孙?”

楚溶月红着眼睛看着她:“太后以为,这事是民妇一个人可以做主的吗?从遇见他那时起,民妇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胡说八道!”

太后一辈子哪里听过这样的言论,多少大家闺秀不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半句不敢多问的,怎么到了她这里,竟行不通了呢?

“你如今已是独身一人,皇上也出了休书给你,断不能出尔反尔,影响帝王威严的事皇室做不出来,所以,你决计是再回不去了。”

楚溶月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当时皇上也不会那般决绝。可,自己终究是舍不得他:“民妇知道,可,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似乎在问太后,又似乎在问自己。

寝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时不时的响起几声咳嗽声,过了好半晌,太后才道:“哀家听闻,吴大儒当年曾与你母亲定下亲事?你那未婚夫如今也在京中。”

楚溶月定定的看着太后,眼中有几分不可思议。

太后继续道:“吴大儒的身家也不算辱没了你,若你愿意,哀家可与皇帝商量,给你们赐婚,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

“民妇不愿意。”楚溶月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立马就拒绝了。

太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哀家刚刚与你说的话,你半分没听进去?还是说,你还妄想再入皇家!”

“民妇听进去了。”楚溶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告诉自己不能自乱了阵脚,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下来。

“民妇明白太后的意思,可太后似乎忘记了,吴大儒当年与楚家先夫人定下的亲事,定下的也是楚家的女儿,可民妇如今却是姓林。这件事,似乎与民妇并没有什么关系。”

太后似乎也是刚刚想起来,皱着眉头道:“这事倒也不难办,说到底不过是哀家一道旨意的事,只要你愿意就行。”

“不愿意。”楚溶月依旧摇了摇头:“民妇虽孤身一人,却也不愿随意将就半生,太后若不肯再给民妇半分机会,民妇宁可孤苦一世。”

“你竟如此倔强!”太后脸色更加阴沉:“还是你指望如此让哀家屈服!”

“民妇怎敢”楚溶月苦笑“不过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更不愿意委屈了别人。民妇不喜欢他,却要嫁给他,太后觉得,于他而言,公平吗?”

“那你待如何?你要知道,你一日在京中呆着,他便一日不死心,哀家如今给你两条路,要么由哀家赐婚,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管是谁,只要你愿意的,哀家都可给你赐婚;要么哀家给你一笔银子,你离开这里,随意选一处地方再不回来。走哪条路,你自己选。”

就,只有这两条路了吗?

楚溶月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怯怯的看着太后:“就没有别的路吗?不然,民妇做王爷是侍妾也可?”

无影捂住了嘴,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小姐为了王爷,已经卑微到这个程度了。

太后静静的看着她:“你别忘了,如今你是江南林家的女儿,你就算不要脸面,也要问问你爹娘是否丢得起这个人。”

“没关系啊。”楚溶月笑了笑,带了几分苦涩“不过是自请离开,不做林家的女儿就是了,横竖也不是头一次了。”

为着嫁给他,哥哥不要自己,狠心将自己逐出了家门,是姑母收留了自己,可如今为了他,自己主动要离开姑母,以一个侍妾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今后,也不打算再见任何人了。只守着一方小院,守着他,就够了。

太后显然也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般选择,有些讶异她的大胆:“你竟愿意做到如此地步?你可知,侍妾的身份有多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