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盐事实上是提供给这些伊藤军团的人这几天内食用的,结果给这个后勤军官冒出来的这句能吃一整年愣生生把钱龙舟给雷到了。
“你们的人一天吃多少盐啊?”钱龙舟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那个军官呆了呆,“反正就是煮饭的时候放点就行了,盐很贵啊!很难得啊!”
“不是吧?”钱龙舟直接问道,“盐是保持人正常生活的必备品啊,盐吃得少的话会食欲不振、四肢无力、容易眩晕啊,如果长时间不吃盐的话还会出现厌食、恶心、呕吐、心率加速、脉搏细弱、肌肉痉挛、视力模糊、反射减弱等症状,甚至可能会导致死亡的情况,你们平时就没有碰到吗?”
“啊?”这个军官愣了愣,“还有这个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在界镇的时候真的很难弄到盐,那里的盐价格高不说,成色又差,奸商还往里面掺沙子什么的,哪里跟这些雪盐比?”
钱龙舟笑了笑,“没关系,以后这里盐多得是,又便宜,不用你们再这样节约盐了。只是粮食现在还不能敞开了吃,我们自己种的地还不是特别多,收成不好。”
这个军官笑了起来,“这位小将军不用担心,我等在界镇之时早已是种地九千余亩了,那时就已经能够满足我等粮食需求,若不是此次出行太急,原本还可以等到数月之后粮食收成了再走的,只是可惜地里的粮食了。”
“你们把稻子留在地里?”一旁的李园好奇地问道,远处的伊藤和阮福源两人正在热络地窃窃私语,他完全听不懂二人的安南语叽叽咕咕,又插不上话,就溜达到这边来看看热闹,正好赶上稻子的话题。
“没有没有,”后勤军官答道,“既然我等是来勤王的,自然不会将稻子留在地里给那些效忠叛贼的逆臣,我等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将稻田中的稻苗悉数拔除并且加以焚毁,而且就连以前的营地也全部一把火烧掉了。”
“哇,”钱龙舟不由得赞叹道,“你们还真有魄力,运营多年的营地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佩服。”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等做臣子的应做之事。”一旁又有人说话了,几人不由得回头望去竟然是伊藤,伊藤此时正站在阮福源旁边,见几人望向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老夫和丸山商量了一天这才作出决定,又有我军团士兵全力支持,这才下定决心东进勤王。”
“李先生,”阮福源向着李园点了点头道,“我和林将军已经谈过了,既然老夫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姱儿,那么整个军团就应该归属姱儿管辖。但是姱儿的新军此时已经加入元老院成为了那个什么籍军团,那么这支军团也应该归属你指挥。”
李园愕然,似乎是突然间阮福源就巴拉巴拉地塞了几万人给自己,这样好吗?一支三四万人的军队突然间归属到自己手下来,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钱龙舟和一旁的薛子良也是愕然,三四万人的军队突然出现,然后在一通暴打之后竟然变成了友军,接着现在竟然直接要求加入自己,这不是拿错剧本了吧?
“三四万人啊,这可比东方港现有人口还要多!”执委办公室里张元第一个跳了起来,“好事啊!这下我们就没有人力缺口了啊!”
“哪里的事?”禹沙撇了撇嘴说道,“三四万人说起来多,但是也可能是一个移动的定时炸弹,你也知道他们比东方港现有人口还要多,假如说他们突然作乱怎么办?”
“没错,”杜彦德点了点头说的,“现在是三万多人,号称加入我们之后,就肯定不会再在现在的营地里呆着,必然会要进入东方港区域,我们第一没有这么大的区域可以提供给他们驻扎和居住,第二则根本没有这么多粮食可以提供给他们吃。”
“是啊,”孙文彬比较郁闷地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我们今天一天就提供给他们二十吨粮食,大家想像一下,二十吨粮食啊!按照我们的粮食分配计划,可是能够提供差不多一千五百人吃一个月的啊!但是今天这么给出去,也就够他们吃上一天最多两天的啊!”
杜彦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意见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最大问题还是不敢相信他们,”说着他站起来指了指西面,“他们来自南岸军,南岸军一直以来都是阮福源的精锐军队,听说伊藤军团又是南岸军中最精锐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们又忠于阮福源,如果不是忠于阮福源他们肯定不会冒险往这里来勤王。现在如果接收他们作为归化民或者安南移民的话,那么势必要进入东方港居住和工作,最起码也是要进入北桥头镇附近。北桥头镇到东方港才几公里,我们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确认阮福源是真心实意把皇位让给阮姱,假如说他们突然想起要进行一场叛乱,把我们一网打尽,那么仅仅一个小时里他们就能够赶到东方港城下把我们包围起来。他们可以用平时和我们在一起搜集到的资料分析出我们的弱点,甚至于在这里安插内应,里应外合把我们直接全部干掉或者全部抓起来为他们服务。”
与会的人都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杨铭焕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不允许他们进入北桥头镇?或者直接划界河为界不允许外籍军团向北踏过?否则就算是背叛元老院?”
“不可能!”肖竞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说道,“你这招古罗马人早就使过了,罗马的国境线上有条卢比孔河,根据罗马法律规定任何指挥官带领军队渡过卢比孔河都是背叛罗马。公元前五十三年,东征帕提亚的克拉苏战败身亡,罗马元老院三头政治不稳,于是他们拉拢庞培。公元前四十九年元老院要求九年里平定高卢地区,将周长超过三千英里的区域变成罗马最大行省的凯撒立即返回罗马。到了卢比孔河旁时凯撒突然说‘渡河之后,将是人世间的悲剧;不渡河,则是我自身的毁灭。’说完就带着军队渡河进入罗马驱逐了元老院并且要求剩下的元老选举他为独裁官。一条河不可能终止作乱的野心,一旦对方有了足够强的力量,就必然能够想办法绕过甚至直接无视法律,直接做他们爱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