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奕此时早就已经到了北海,虽然他已经是身无分文,但是好歹也是阔绰过的,在这北海倒也曾经有过几个老熟人,很快就把状子给送到了刘传志的案头。不过文新奕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举报周晋峰身为父母官,不能保境安民,反而和髡贼沆瀣一气,放纵髡贼坐大,更是有图谋天下之大逆行为的状子只是博得了刘传志一笑。
刘传志早就对文新奕略有耳闻,文新奕在安允积愤已久,早就有十多条状子指名点姓状告文新奕欺压乡里,或者伙同海贼打劫海上行船,亦或是替海贼销赃。周晋峰一直以来治不了他文新奕就是因为文新奕早就在北海买通了不少官员,或者把上报的状子压了下来,或者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象征性地处罚了一下,不痛不痒地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料这帮髡贼一登陆没多久就浩浩荡荡上千人直接把文新奕的武安村给攻陷了,攻陷了不说,更是直接动用数千人之力把他武安村都给搬空了,连房子的建筑材料都给拆回了东方港。刘传志因此对这群髡贼有了一丝好感,似乎是一群替天行道的义匪。要知道现在正好是《水浒传》刚刚开始流行,他府上就有一套,倒也深深被那些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所吸引,不自觉间就已经被代入到书中的角色去了。因此这时看到文新奕倒霉,丝毫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有种赞赏这群髡贼做法的爽快感。更别提自从髡贼登陆以来,除了义劫武安村外就再也没有劫掠过任何村寨。不仅如此,敞开怀抱收纳了绝大多数的安允流民,让其在冬季和青黄不接之时不至于被饿死,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所以尽管他这次带人潜入东方港的意图是侦察东方港髡贼的战力几何,但是却丝毫没有进攻东方港之想法。
“事实上老夫以为,若是东方港之髡贼能于海上与迈德诺水军相抗衡,陆上又能有如此强大之战力,招安其倒也不是不可。”刘传志说着再次掂了掂胡子,同时用筷子夹起两颗花生开始嚼起来。“前提是他们要有归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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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背后插着护背旗的兵士骑着一匹红马来到伊藤宅三的车驾前,滚鞍落马半跪请示道,“将军,前锋营距离占城港还有十五里,我们需要连联络占城港吗?”
“稍等下,还不知道占城港里的情况如何,先让侦骑靠拢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阮氏的旗号。”伊藤点了点头,冲一旁跪着的传令兵说道,同时对着在身后刚刚站起来的丸山直树笑道,“这路上都开进好几天了,总算快到目的地了。”同时又对传令兵继续说道,”大军不得停下,继续前进,我们到占城港城下吃饭。“
“且慢,”丸山说道,“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我等既无皇帝手谕,又无兵符在手,若要说我等作乱亦无不可,我等此时并不宜太过靠近占城港,若要是被皇上当作是来攻击占城港之敌军又如何是好?”
“不怕,”伊藤宅三笑着摇了摇头道,“占城港此时应该不会有多少兵力,皇上就算是误解,也必然会先踞城而守,不会对我等进行攻击的。此外我等又不做战斗准备,开进时又非攻击阵列,皇上久经沙场,必然不会误解。”
丸山直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不能如此大意,天下事皆有意外,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与占城港军队交恶,也不是好事。”
现在他们的车驾正在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这支军队现在正是一字长蛇向着东面行进着,自从南岸军属地离开之后,这几天来他们一直在行军,除了晚上的时候停下来扎营,其他时候都一直在向着东面前进不止。在这个时候整支大军都是人困马乏,因为急行军,吃不饱睡不好,休息不足自然行进速度就下降了不少,因此原本预定昨天就能到的占城港此时距离他们还有至少十五里左右。
在队伍最前方的六个侦骑此时正顺着官道在前方开路,他们身上的皮甲此时早已松松垮垮,面甲也早已取下,头盔上的羽毛都掉了好几根。此时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腰间的太刀和长枪此时都松松垮垮地斜挎在马上,这些侦骑们只是随意地在林间官道左右两侧张望了一下就继续驱马向前行进,全然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过三十米的林间几个人正在盯着他们。
这几个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整张脸只剩下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这六个骑兵。为首一人半跪在地,身上披着一张挂满了树叶的伪装网,背上背着一个厚实的背包,手中正端着一个小型的望远镜紧紧地盯着其中穿着略微华贵一点的骑手。
“记录,”一旁的一个特侦队员二话不说从身边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立刻打开开始记录,“六个人,穿着像是日本战国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三把武士刀,两个人携带短弓和箭壶,三个人有长枪。背上插有护背旗,上面的旗帜没见过,你画下来。”
特侦队员点了点头,连忙按照那几个武士背上的护背旗临摹起来。
“阳牧秦,你过来。”北纬低声冲着阳牧秦招了招手,阳牧秦二话不说提起八一步枪就低身凑了过来。“你带一个人,沿着官道继续向西前进,沿途注意,大约每五百米使用对讲机联络一次,我觉得这是安南来围剿我们的军队,去看看他们的大部队有多少人。”
阳牧秦点了点头,带着一个特侦队卡宾枪手就沿着道路向西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