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姱对于钱龙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触的,要说她对于自己可能会婚配哪个驸马之前还充满了憧憬,可是到了前段时间一夜之间变成了落魄的逃亡者,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个遐想。眼下突然间被父亲提起这个事情,倒也把她惊了个目瞪口呆。钱龙舟的名字如同平静的池塘中投入的石头一样让她心中忽起波澜。
此时的姱公主正坐在招待所的床上,洁白而软绵绵的床垫给她带来了非常舒适而温馨的感觉。她不由得闭目回忆起第一次看见钱龙舟时的情形,那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元老,惊异地指着她花厅中的那株一直以来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喊出罂粟时的那个有趣的表情;不知道罂粟二字如何书写,不得不拿出手机来用拼音书写的尴尬表情;在新军训练时被阮文玉牛金星这群安南兵给气得七窍生烟直跳脚的好笑样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连忙闭上眼睛,想要不想这些让她觉得有些害羞的事情。
但是思绪一被打开,就不是她能够作用得了的事情了,忽然间她想起自己在新军营地里被两个慌乱的亲兵推入一个帐篷时和钱龙舟四目两对的尴尬样子,那天晚上的情形是那么的危险,钱龙舟却只是大大咧咧地把手枪拿在手里,提着她手中早就抓不稳了的巴顿剑,直接冲出了帐篷,带领已经被打得大乱的新军夺得了那场被突袭的战斗的胜利;在占城港被上万蛮军围攻之时,临危受命的钱龙舟镇定地跟那些元老军官商讨着守城的战术,在她的书房里给安南的厢军们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时那意气风发的表情,这已经开始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了。
“来尝尝这个!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臭豆腐!闻起来很臭,但是吃起来很香啊!不信?不信我吃一口给你看看!”钱龙舟的话音突然间如同在她耳边一样萦绕起来,“这事情你放心,只要我还是元老院的元老,我就一定会保证你的财产和权利。”
“我不知道你们对公主是不是真的忠心耿耿,但是我要你们唯一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和你身边的战友一样!服从军官的指挥,至少在军官没有逃掉之前,你们不能先逃!”她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钱龙舟在面对占城港保卫战前新军的动员会上说的话,“明天我们要面对的是上万南蛮军队的进攻,我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如果军官逃了,那么就枪毙军官,士兵逃了,就枪毙逃兵。我们身后就是占城港!城墙后面就是我们需要保护的百姓,我没有多的要说的,做好你们应该要做得事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要让一个南蛮冲进占城港。”
公主此时心里已经乱得如同一团麻一般,要说她真想要嫁人的话,钱龙舟已经几乎是她的首选了,但是钱龙舟这个家伙又不跟自己提亲,总是邀请自己出去逛街、逛夜市。她已经暗示了钱龙舟好几次,甚至有两次都直接跟他说要送个婢女给他,但是这个家伙就跟个大木头似的,全然不解风情,两手一挥就拒绝了。这让阮姱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跟钱龙舟挑明了说这是测试你作为新郎的能力的?你已经被选为驸马人选了,赶快过来迎娶我?
“咚咚咚”这时有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门,阮姱现在的那些侍女此时都已经被送去净化了。根据要求,她可以作为名誉元老加入元老院,她的侍女和女官们则被要求通过净化流程然后才能在东方港里注册成为归化民,最后再由民政委员会分配工作和职务。她不由得不情愿地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在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元老,“你好,请问你是阮姱公主吗?我是曹湘,想要了解你的一些情况,我们将在几天内授予你名誉元老的身份。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