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立刻出现了,城头的火把一个接一个地被熄灭了,他们城下的人丝毫看不见城头的情形,敌人在哪里,在干什么丝毫不清楚。而城下禁军阵营里因为大量的火把,把下面照得通明,城头的侍卫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叛军一举一动。接着城头突然爆发出一阵鞭炮的炸响,叛军中突然爆发出中弹的惨叫声,“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打到我了!”
哀嚎声此起彼伏,但是更多的是直接中弹就倒地死了。并且由于城下道路宽不过十米,几千名士兵拥挤在城门口的大道上,挤挤攘攘的,一发子弹撂倒两三个人都不是稀奇事,所以这第一轮射击打翻了十五六人。
礼部尚书正想说话,又见到城头火光一闪,就见到自己身前这个穿着黄袍的人哎呦一声,仰头翻身落马,还没来得及喊上一声救人,就见身旁几匹马受惊了一通乱跑,愣生生把这黄袍客给踩死在当场。“黎氏死啦!”不知道哪里传来这么一声喊,队伍里几千人顿时变得闹哄哄的,你推我搡地都往这边涌过来,汹涌的人潮顿时把整个队伍往前推行了十多米。城楼上的弓手们丝毫不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阵箭矢射去,被推得往前行的禁军兵士们顿时瘫软下一排来。
城楼上的步枪手们又一次开枪了,和前一次射击不同的是,他们不再讲究齐射,而是自由选取目标进行射击,凡是长得跟旁边人不一样的,比如说衣服颜色鲜艳点的,盔甲比旁边的人亮点的,骑马的人都优先受到了射手的优待,优先射杀。
由于这批步枪在工部的库房里存放了好一段时间,没有进行保养,因此精度有所下降,但是依旧射杀了三四个骑马的人,吏部尚书也在被射杀之列,他还才刚刚喊出“黎氏后人没死”就已经被打落马下。剩下的骑马之人本来想要骑马离开,但是人潮蜂拥,远处还有大量的攻城器在往这里涌来,根本就走不掉,只好连忙下马隐蔽在人群之中。
要说最好的军事训练就是在战场上,这些一枪都没打过的侍卫仅仅打到第二枪,就已经成为了精准射手,在一百米范围内指哪儿打哪儿。凡是穿得跟旁边人不一样的都成了他们自由射击的目标。禁军的惯例就是军官在阵前进行指挥,而且穿得像个红包套似的显眼,但是眼下越是显眼的目标就越容易挨枪子,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禁军北营统帅、吏部尚书以及旁边十多个骑马的护卫连同那个所谓的“黎氏后人”都已经被击毙了。
“快!让你的人上去!用弓箭压制城头!”兵部尚书连忙冲着南营统帅说道,他不敢大声吼叫,生怕被人看到优先射杀。
南营统帅硬着头皮轻声跟身边一些传令兵下令,百户们纷纷挥舞着武器,高声吆喝着手下,驱赶他们向前,拉弓朝着城头射箭。不过此时的步枪射手们已经严格按照公主的命令,分散开来,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尽可能准地瞄准消灭敌人,因此纵是箭矢如同飞蝗一般掠过城头,却没有什么人中箭,反而是城头的弓手们一轮箭下去,下面的弓手又倒了一片。
“大人,我们这是在送死啊!”南营统帅有些无奈,跟兵部尚书抱怨道,后者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啊!若不如此,我等迟早要被对方全部打死啊。也不知道工部的那帮废物是怎么弄得!新军的武器如此犀利居然说毫无用处,结果这战局一开,临时充门面的假黎氏后人就已被射杀。”
“这是你们的主意啊!”工部侍郎在一旁一脸委屈,“还让我等把子药泡在水中,前段时间阮逆还把这些火铳全部拿走了,没想到竟然已经装备了内宫了。”
刑部尚书在一旁满脸激愤,“你们抹黑归抹黑,东西威力还是要测试一下啊!看都不看就封存,若是尔等知道这武器犀利,现在就是我等用此火铳封锁城墙了,哪里又会有这等损失?”
“这怎么能怪我等?是你们自己天天在说公主杀良冒功,用一些粗制滥造的火铳以次充好。”工部侍郎在一旁忿忿不平地叫道,手舞足蹈的,不时还被身边蜂拥的士兵挤得一晃一晃的。
“这事情当然要怪你们!你们是工部,东西好不好怎么能听别人说?当然要自己试啊!”
“就是,如果自己都不试一下就丢到一边,那还要你工部干什么?”
工部侍郎都快气疯了,“这关我什么事情?”话音未落,城头再次火光一闪,工部侍郎胸口突然渗出鲜血,往下一跪,接着就被身边的兵士踩在脚下,很快就死了。
这些六部官员平时争权夺利惯了,哪里直面过生死?眼见同僚一个接一个被击毙,都吓坏了,连忙向着两边连连退让。这一让,这群官僚立刻就被汹涌的人潮分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他们运筹帷幄毫无关系了。
举着云梯的士兵,推着攻城槌的士兵们高喊着“诛国贼!”一边快速冲向前方,手中举着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从远处一直延伸到门楼前。门楼上的步枪手已经不再瞄准射击,如此众多的敌人之中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只需要对着大概方向开火就可以了。汹涌的禁军正快速向前奔跑着,很快拉近了和门楼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