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援军就赶到了新军军营的卫所城前,浩浩荡荡的好几百人都停在卫所城门口,一个先锋走到城门下冲着上面大喊道:“开门开门!我们是占城港的城防厢军,开门让我们进去!”
城头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声音。阮明方不由有些奇怪,把手伸出轿帘做了个落轿的手势。几个轿夫连忙把轿子轻轻放了下来,一个轿夫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搀扶正打算走出来的阮明方。
“目标,六百四十米,方位零八一,轿子里的人,瞄准!”观测手轻轻地报出参数。
“看到目标,已瞄准……”射手轻轻说道。
“无风,随时可以开火。”
射手指头搭在扳机上,开始慢慢施力,接着扣下了扳机。也就在同时,突然间两个狙击位之间的风锥突然间转向东面,三杯测速仪也迅速的转动起来。“该死的,突然起风了!”
话音未落,瞄准镜和观测镜中那顶轿子的前半部分突然爆裂开来,轿顶突然断掉了一个支撑脚,轰然砸了下来,把旁边几个人都砸到了。不过眼下这个轿顶本来重量也不过三四十斤,带着上面装潢的琉璃什么的也不过五十多斤,没有谁被砸伤。
阮明方刚才正打算出来呵斥一下城门上的人,但是就在自己刚刚站直身子的那一霎那,身后的轿子突然爆裂开来,这明显不是意外,他顿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上的锦袍上顿时被砸下来的轿顶撕裂了好几处。还没等到反应过来,身边突然有个轿夫捂住胸口猛然砸倒在他身边。这下再清楚不过了,是有新军的火铳在朝着自己开火,而且目标肯定就是自己。
他也算得上是半个枭雄了,刚才的两发弹丸明显来自右侧,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往地上一趴手脚并用就爬到轿子的左边去了。
“失去目标,”狙击手说道,观测手丝毫不浪费时间,继续指示道,“后面的轿子,直接射杀!”狙击手连忙开始瞄准。
正在这时,阮明方已经爬到了安全的地方,身旁的人也开始知道了尽管叛军被“击退”,但是依旧有足够的能力威胁到自己,一时间哭爹喊娘的就往城门冲,一时间城门拍得山响,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甚至已经被挤死在门上,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挤在门上都掉不下来。
“公公!”阮明方连滚带爬地冲到太监的轿子前大声喊道:“快出来躲起来!叛军!”
话音未落,就见轿子这边的窗子鲜血飞溅,他连忙凑上前去,掀开帘子往里一看,这个死太监已经半个脑袋都没了,身体一歪,右手向前一伸,一包百味鲜顺着袖口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哗啦一下掉了一地。
阮明方也顾不得这转手可达百多两的味精,当即就躲在轿子后面把身上的锦袍一脱,往地上一摔,然后冲着身边几个慌乱的亲兵大吼道:“我们快走!回占城港去!”
于此同时,一里多外突然传来了严重不和谐的锯木声,而且这种锯木声绝对不同于自己以前见过的拉大锯,似乎是几十个人同时拉大锯一般声音丝毫没有间歇。这奇怪的声音一时间让人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威胁中,都呆呆站在原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树林边缘。
一辆黄色的奇怪大车,上面的玻璃房子里坐着一个人,这辆大车没有轮子,而是长着两个巨大的脚板,在地上缓慢地行走着。玻璃房子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铁手臂,铁手臂上紧紧抓着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如同捏着一根木棍一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观看下大摇大摆地把这棵大树的枝叶砍掉丢到一旁,然后锯成好几段,丢在身后的地上。
“这是何物?”阮明方和身边的亲兵们不由呆立当场,一个个如同梦游般地看着这台可怕的妖车。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这是什么,另一个让他们更想不通的东西又从后面冒了出来。
一个巨大的铁车,很明显看得出这整辆车都是由铁板制成,也没有轮子,倒是长着跟前面那妖车差不多的两条大脚板,正踏着前面怪车丢在地上的木头一路冲了出来!
这辆车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也能够看得出至少有差不多四丈长一丈二宽,一丈五高,最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之前的大力锯木车还是后面这台全钢铁壳车,都没有轮子。没有轮子也就算了,竟然两台车都没有牛马牵引,更没有看到后面跟着人推动,就好像这车自己能走一般。
“车上有炮!”突然城头上有人发出惊呼,他们也看到了从树林里突然钻出来的这两辆妖车,虽然第一辆举重若轻地挥舞着大树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后面的那辆大铁车上那门大炮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更深。
“快!把霰弹掏出来!换实心弹!”炮长不由得大吼起来,“快把那大铁车打掉,不然的话等他靠近过来我们都得死!”正说话间,从一旁的树林里又跑出来十多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兵士,熟练地从车体后方爬上了那辆大铁车。
陆军的炮手们爬上了坦克,手脚麻利地拆掉了高低机和方向机的锁定机构,开始检查火炮的运转和清理炮膛起来。机枪手则开始检查起机枪的枪膛和开始从坦克里往发射平台上搬运弹药。
“喵的!我们的炮总算来了!”旁边的士兵们发出了感叹,一旁的钱龙舟恶狠狠地冲着远处的城墙挥了挥手,“你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