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斌此时才是真的腿脚发抖,自己虽然还在下面,身边还有美国人的卫兵在保卫,但是他却觉得上面的这些倒霉蛋就是自己。“诸位美国老爷,这是……”
孙文彬此时也很无语,但是这时候绝对不能露怯,他指着上面的这几个“喷气式”,大声说道:“对于这些压迫人民的敌人,我们不仅要从肉体上打垮他们,还要在精神上摧毁他们,把他们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旁边的水手们也跟着一起高喊:“打倒他们踏上一万只脚!”
接着几个积极分子一脚把这些船主踢到了台下,接着人群就涌了上去。等到肖明伟带着卫队把他们分开的时候,几个船主都已经挂得相当彻底,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了。
“这么搞有必要么?是不是太血腥了?”谭炼对于这种直接打死的做法非常不理解,对旁边的沈彬悄悄说道。
肖明伟倒是听到了,他转过头来说道:“你现在千万不能太好心,这些人都是些渣滓,这个年代能够当海盗的都是些人类的渣滓,他们平时在大海上打劫的时候往往是一船的人都杀死,没杀死的都是些富户,抓了去当肉票,弄得那些富户家里倾家荡产。他们自己对自己也是残酷无比,受了重伤的海盗直接会被丢到海里,丝毫没有怜悯。不让他们手上沾点血,这帮人渣能死心塌地跟我们一起走吗?我本来是要连着那个海盗头子钟斌一起弄死的,只是执委会留着他还有用,不然的话。”他脸上充满了愤怒的神情,让人觉得奇怪。
三四天后谭炼出去办理事情的时候在营地里的执委办公大楼前看到了一个黑壮汉在扫地,这幢房子是这一大片板房里唯一一栋三层的板房,房顶上还有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观察哨所以特别被称为执委办公大楼。当谭炼走近一看竟然是钟斌,此时的钟斌完全没有了当时被俘时的傲气,身上原来的好衣服都被扒掉了,穿着一件完全就是一个装过粮食的破布袋改装而成的衣服,无非就是在袋子的底部剪出三个洞,把脑袋和双臂伸出来而已,裤子烂得几乎是一条条的破布,脸上身上到处被殴打过的痕迹,看来如果要是俘虏管理小组没有事先打过招呼,恐怕早就被打死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当大的木板,用两根细铁丝挂着,细铁丝磨破了他的皮肉,血水和脓水正顺着铁丝向下滴落。这整个营地都是在被大概平整过的泥地上建立起来的,满是碎石,即使是工程组也只是草草地用压路机随便压了一下就算完,这地上完全就是扫不干净的,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低头细致地一次又一次的清扫着这条街道。
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钟斌低着头对着这边一通鞠躬,口里念念有词:“我对不起人民,我有罪,我是大走资派,我是大地主,我压迫人民……”
这个几年来一直横行于北海之上的大海盗头如今是这样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谭炼心头一软,她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磕头虫还在不停地鞠躬,伸出手去把他脖子上的铁丝挂着的牌子取了下来。
钟斌这几天来一直倍受欺凌,被曾经脚底下灰一样的水手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不是这边俘虏管理委员会发了话不准再打死人的话,恐怕自己早就被打死了。此时突然一个女人走上来摘掉了他脖子上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木牌,一瞬间眼泪水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谭炼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以前犯了那么多罪过,这是报应啊……可是您还能来拯救我,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哭了两声钟斌就没声音了,谭炼吓了一大跳,以为把他就这么给哭死了,连忙俯下身子拉起他来,可是这钟斌根本就拉不起,只是双臂紧紧抱着她的双腿。又过了几分钟,几个巡逻的军事组人员发现了,连忙快步赶过来,这才发现钟斌已经晕过去了。
“快!送医疗组。我去找肖指导员,这闹剧该结束了!”谭炼看着被抬走的钟斌,对着执委办公大楼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