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门一关上,仓库中黑漆一团。慕容燕跟着天山童姥的声音,摸索着从左侧进去,越到里面,寒气越盛,左手伸出去,碰到一片又冷又硬、湿漉漉之物,显然是一大块坚冰。这时,天山童姥已晃亮火折,霎时之间,慕容燕眼前顿时一亮,只见前后左右,都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火光闪烁,照射在冰块上,忽青忽蓝,甚是奇幻。
天山童姥道:“咱们到底下去。”她扶着冰块,当先而行,在冰块间转了几转,从屋角的一个大洞中走了下去。慕容燕跟随其后,只见洞下是一列石阶,走完石阶,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块。童姥道:“这冰库多半还有一层。”果然第二层之下,又有一间大石室,也藏满了冰块。
天山童姥吹熄火折,坐了下来,道:“咱们深入地底第三层了,那贱人再鬼灵精,也未必能找得到我。”说着长长吁了口气。慕容燕道:“师伯接下来有何打算?”天山童姥道:“咱们先在这里躲一段时间,等我练成神功,就去取了那贱人的性命。”慕容燕听她说练成神功之后就要杀李秋水,忙劝道:“师伯又何必一定要和师叔生死相见?何况师叔在这皇宫中有许多帮手,到时只怕……”天山童姥“哼”的一声道:“你不用多说,要我放过那贱人,绝不可能?”说罢,就盘坐于地,自行调息运功。慕容燕见此,知道天山童姥心志坚决,再劝也是无用,便也闭口不再说话。
过得片刻,天山童姥收功起身,走上台阶,就要推门而出。慕容燕听到动静,便问道:“师伯,你往哪里去?”天山童姥道:“我每日要饮血练功,这冰库中并无飞禽走兽,难获热血,自要到外去寻。而且这冰库中并无吃食,咱们也须得到外面去寻食。此时天黑,正好下手。”慕容燕道:“师伯功力未复,恐有不便,不若就由师侄代劳吧?”天山童姥道:“我虽神功未成,但也不是那些御前侍卫能够知觉的,何况你知道这宫中的路径吗?”慕容燕顿时语塞。“不过”天山童姥话锋一转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就跟着一起来吧。”
两人当即出了冰窟,慕容燕道:“师伯,这皇宫中的御厨之内定有吃食,而且御厨里的活鸡活鸭也定不少,咱们就到御厨里去寻吧。”天山童姥道:“鸡鸭猪羊之血没什么灵气,不及雪峰上的梅花鹿和羚羊。冰库中生不得火,咱们就先去御厨找些吃食,再到御花园去捉些仙鹤、孔雀、鸳鸯、鹦鹉之类来。”
接着由天山童姥引路,两人避开宫中巡逻的侍卫,先到御厨中端了三大碗吃食,分别是一碗红烧肉,一碗清蒸肥鸡,一碗糖醋鲤鱼。接着又到御花园中捉了两头白鹤、两头孔雀,回入冰库。
就这样,两人每日里都到御厨和御花园中寻找美食、珍禽。虽躲在寒冷的冰库中,但每日里火腿、海参、熊掌、烤鸭,倒也过得并不清苦。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天山童姥已回复到六十岁时的功力,出入御厨和御花园更加方便,每次出行身法都直如无形鬼魅,看得慕容燕自叹不如。若不是她还有些忌惮李秋水,只怕早就离宫他去了。
这一日,食过饭后,天山童姥对慕容燕说道:“小子,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慕容燕道:“是什么事?”天山童姥道:“再过些时日,我便神功大成了。我神功一成,立时便要去找李秋水那贱人算账。我和那贱人决斗,胜负只相差一线。她要胜我固然甚难,我要杀她,也不容易,我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你帮忙,从今日起,我再教你一套‘天山六阳掌’功夫。待我跟那贱人斗到紧急当口,你使出这路掌法来,只须在那贱人身上一按,她立刻真气宣泄,非输不可。”
慕容燕略一迟疑,道:“师伯此时落难,我自当护得师伯周全,但让我帮助师伯去对付师叔,却也不能。”
天山童姥道:“那这‘天山六阳掌’功夫,你也不想学了?”
慕容燕道:“师伯传授的武功精妙绝伦,我自是想学的,可若是以帮助师伯同门相残为条件,那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天山童姥道:“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
慕容燕道:“恕难从命。”
天山童姥怒道:“那你给我滚出去吧,滚得越远越好。”
慕容燕道:“这……,我答应要为师伯护法,岂能中途离去?”
天山童姥道:“你既不帮我,又不离开,你要怎样?难道你要帮着李秋水那个贱人吗?
慕容燕道:“师伯说的哪里话?我既不会帮助师伯去对付师叔,自也不会帮着师叔来对付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