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豹用壁虎断尾的方式,丢弃了一万余人和所有车辆,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往东北方向逃窜。
宁军清点战场,不久之后,抓了一个俘虏过来,送到李叱面前。
当李叱看到这个俘虏的时候,眉角就忍不住微微往上一扬。
这个俘虏,居然是楚皇杨竞。
「你上当了。」
杨竞看向李叱的时候,脸色倒是没有什么惧意,像是已经想开了,又像是已经放弃了自己,但他实际上是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很配合。
他也不用李叱问,自己主动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之前渡河的雍州军队伍,没有车马,但确实带走了半数以上的钱粮物资。」
听到这句话,李叱心里微微紧了一下。
「你的判断,都被韩飞豹预判到了。」
杨竞道:「渡江的时候,他们用的是那种羊皮筏子,过河大概有几万人,也可能有十万人,这支队伍会直接返回西北雍州。」
李叱道:「然后韩飞豹用车马装土,引诱我率军追击,等到了这,故意打输一战......」
李叱问杨竞:「那他为什么把你丢下,费劲心思的把你从蜀州带出来,不应该是为了把你丢在这。」
杨竞摇头:「韩飞豹让我到后军看看,我便来了,然后你们就到了,后军被截断,看来是韩飞豹预料之中,而我被他派到后军来,应该就是想让我落在你手里。」
李叱问:「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抢冀州粮草。」
杨竞回答的很快,不像是个俘虏,更像
是个宁军打入雍州军内不的探子。
也许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乖巧的配合,来争取自己能再一次活下来。
「这一切计划,都是为了冀州粮草。」
杨竞道:「他没有和我仔细说过什么,但是和他手下一个姓元的谋士商议的时候,我偷听到了一些。」
「他们把你引诱过来,其实是为了掩护那支已经渡江过去的队伍。」
「那支队伍在南平江北岸的防御都是假的,没有几个兵,都是草人,真的队伍一路往西北疾行,把已经到手的钱粮物资送回去。」
「韩飞豹要在前边渡江,你当初是从豫州进京州的,应该知道,从豫州往冀州走,要快许多。」
他看向李叱说道:「他最终目的,还是回雍州......」
杨竞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真假,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李叱示意手下人把杨竞带下去,他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思考。
还是不对劲。
杨竞就这样被放弃了?
杨竞说的这些话,必然全都是韩飞豹希望杨竞告诉李叱的。
杨竞说韩飞豹的大军要从豫州进攻冀州,听起来有道理,可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完全有能力甩开宁军,何必要引宁军来追?真的只是为了掩护那支已经渡河的队伍?
就在这时候,孛儿帖赤那率军从前边回来了,向李叱禀告雍州军前队的消息。
「主公,韩飞豹的主力没有回援,继续往东逃窜了。」
孛儿帖赤那道:「他应该就是故意丢下这万余人的队伍,好让他的主力可以脱身。」
李叱摇头:「他兵力数十万,没必要这么一路逃。」
孛儿帖赤那道:「要不然我带着骑兵,继续追,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李叱道:「你不必亲自带兵去追,分派一万骑兵,在韩飞豹后边黏着,看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孛儿帖赤那领命,分派手下人去追。
李叱此时担心的不是仗怎么打,而是再追下去,仗就没法打了。
因为他们轻装简行的追过来,所带的粮草物资不多。
再追,就可能陷入无粮的境地。
李叱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韩飞豹这次的不同寻常,一定是身边有高人指点。
这个人,大概就是杨竞所说的那个姓元的谋士了,可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此人的思维极为跳跃,天马行空一样,这和李叱以前遇到的对手,都不相同。
又两天后,前边的骑兵送回来消息,雍州军还在一路往东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叱不得不分派人马出去,往各地调运粮草和援兵过来。
「如果我们继续追,就必须调动豫州的兵马了。」
庄无敌道:「以咱们的兵力,堵截不住那么多敌人。」
李叱听到这句话,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
「他......大概就是在等着咱们调动豫州兵马。」
李叱看向北边。
那支提前渡江北上的队伍,杨竞说,是要直接往西北逃走,带着物资回雍州。
韩飞豹要打的不是冀州,而是豫州,杨竞也被骗了,那支队伍根本就没带着钱粮物资。
如果李叱调动豫州兵马围堵韩飞豹,那么那支几万人的雍州军,就会趁虚而入攻打豫州。
想到这,李叱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这个姓元的人,用兵奇诡,是个很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