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莲山问。
於培恩云淡风轻的说道:「想说服楚皇并不难,只看一会儿楚皇见过宁王李叱的人后,心意上会不会有所改变。」
他说的轻松,齐莲山却担心起来。
「先生,若楚皇再被那宁王派来的人说动,先生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齐莲山道:「我听闻宁王派来的人是夏侯琢,此人也是杨氏皇族血统,怕是和那楚皇更亲近些。」
於培恩笑道:「皇族之内的人,你可见过谁和谁真正亲近?」
齐莲山一怔,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皇族之内,亲兄弟之间都没有什么亲近可言,尚且明争暗斗,更何况是以前根本没见过面的堂兄弟。
再者说,皇族的人对於血统看的极重,夏侯琢是羽亲王私生子,连族谱都进不去的人。
「先生觉得,有几分把握?」
齐莲山又问了一句。
於培恩道:「至少七分。」
他走到一边坐下来,手下人连忙为他上茶,还端上来几盘干果点心。
於培恩道:「想要说服楚皇,其实只要让他坚信一件事即可。」
齐莲山坐下来后语气诚恳的说道:「请先生赐教。」
於培恩微笑着解释道:「若我一来,就说歌陵王势力远强於宁王李叱,那此事必无所成。」
齐莲山听到这句话后仔细思考,片刻后明白过来,他对於培恩说道:「弱弱联手,才是楚皇愿意看到的局面。」
於培恩点头:「是啊......若我一再强调歌陵王比宁王强盛,那楚皇就会想,与歌陵王联手击败宁王之后,他还能怎么办?」
「我却让楚皇相信,我们两方实力加起来,精诚合作,也就是勉强比宁王李叱强一些。」
他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楚皇便会更愿意与歌陵王联手,先把宁王击败,至於以后,反正两家都是弱势的一方,再打起来,也难分胜负。」
於培恩往后靠了靠:「宁王,才是楚皇的心腹大患......」
齐莲山思考了一会儿后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按照原计划动手?」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为了让宁王李叱和楚皇杨竞不可能联盟,就必须在大兴城里把宁王的人除掉,而且要做的漂亮些,让宁王李叱认为,是楚皇下的手。
只要宁王李叱的使臣死在大兴城里,双方还怎么可能结盟?
於培恩略微沉吟之后说道:「现在不能动,等楚皇见过了那夏侯琢后,我自有安排。」
他看向齐莲山道:「你现在就去让叶花圣去弘愿寺,在后门有人接应,进去之后的事,他知道怎么做,我已交代过。」
齐莲山连忙起身:「我这就去安排。」
这叶花圣是於培恩的弟子之一,原本是江湖上一个臭名远扬的采花大盗,作恶无数。
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拜在了於培恩门下,并且再也不入江湖。
此人的轻功身法极强,而且善於隐匿,追踪暗杀等江湖术,於培恩安排他进弘愿寺,是另有打算。
李叱到了弘愿寺门口,下车之后,弘愿寺的僧人已经在门外等候,这是於文礼交代的事,他们也不敢怠慢。
「见过世子殿下。」
迎接的人连忙俯身行礼。
李叱笑了笑道:「多谢诸位在此等候,有劳了,请问我该怎么走?」
弘愿寺的主持师父号为明远,他双手合十道:「贵客在后院等着世子殿下,我安排人为世子殿下引路。」
李叱心说这算什么偶遇,一点都不好玩。
他又道了声谢,进门之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路对面,微微皱眉后问道:「对面是什么地方?」
明远回答道:「是穹庐观,只是已经荒废,没人了。」
李叱又看了看这弘愿寺的门面,再看看对面穹庐观那墙上都长了野草的穹庐观,每天就皱的更深了些。
他问:「为何荒废了?」
明远微微俯身:「不知。」
李叱嗯了一声,随即迈步进门。
余九龄跟在李叱身后,他本来是不愿意走在前边,故意落后。
却见队伍最后有个小和尚在听到说起穹庐观的时候微微摇头叹息,余九龄心里一动,於是凑过去。
「小师父是知道穹庐观为何荒废了?」
两个人走在最后边,前边的人都看着主持和世子,倒也没人注意他们。
於是这才十四五岁的小和尚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几年前黑武人寇边,消息传回都城,穹庐观里的那些执拗道人便背剑北行,长者七十余,少者十六七,三十余人......至今未归。」
说到这,小和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荒废破败的院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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