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李叱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去多想,这件小事都带给楚皇和朝廷群臣压力了。
没多久,於文礼就到了宜宾苑。
这次看起来於文礼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板着脸,而且端着架子。
「陛下已经知晓你们蓄意破坏宜宾苑的事,且破坏之物,为先帝遗物,此乃大罪。」
於文礼道:「陛下很生气,本该治你们的罪,可念及你们并不知晓,又无教化,所以就宽仁处置。」
「你们所有人都被禁足於此,不许随意出入,如果再冒犯天威,必会处置。」
「且......」
於文礼看向李叱说道:「世子殿下亲随的兵器甲械,都要上交。」
余九龄立刻就说了一句:「若不上交呢?」
於文礼一怒:「世子殿下,你的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吗?」
他看向余九龄:「就是你砸毁了先帝遗物吧。」
余九龄道:「这把椅子砸碎了你们就受不了,那要是把大殿上那把椅子也砸碎了呢?」
李叱道:「不得无礼,这话不能在人家家里明着说。」
余九龄笑了笑:「属下记住了,属下知错了。」
李叱道:「於大人,我这边有错在先,该做的赔偿如数赔偿。」
於文礼道:「陛下宽仁,赔偿之事就不用说了,但你们的兵器甲械一定要上交,且没有允许不得出入,而且......至於你们想见陛下的事,也要耐心等候,陛下国事繁忙......」
皇帝本来有句话说的是,若他们等不及,那就让他们暂时离开。
可是於文礼知道这话是陛下的气话,而且这话一旦说了,就没有回转余地。
若是说了,人家真的走了,难道还要朝廷拉下来脸面去求着说你们别走?
那才是真的一点脸面都没了。
可於文礼话还没有说完,李叱已经接过去说道:「若我们等不了,我们倒是可以先走。」
於文礼心里一紧,心说这话我按住了,你怎么能提呢?
其实到此时为止,还是在试探彼此诚意。
皇帝杨竞的意思是,适当的给宁王派来的人施压,也不要给什么好脸色。
如果宁王的人还不走,那就说明这劝降之事,宁王很迫切。
对於朝廷来说,这件事就能换一个谈法了,皇帝杨竞当然明白宁王使臣来的意思,就是让他禅位。
可若宁王此时是有求於他,那这禅位的事,就能谈成联盟。
到现在为止,皇帝还没有放弃和宁王南北划江而治的梦想。
大楚唯一能延续下去的机会,就是尽力保全半壁江山。
把投降,谈成合作,对於朝廷对於皇帝来说,这就是大胜之局。
於文礼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刚才板着脸说话的时候,都格外注意分寸,能让世子的人把兵器甲械交了,这已是他心中最高的上限了。
李叱一句不如我们现在走了,让於文礼变得被动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余九龄砸椅子这事李叱确实没在意,但现在就不得不在意。
因为楚皇帝居然想用这件事来试探他的底线,那就直截了当一点,不能让楚皇以为是李叱要求着他。
於文礼道:「世子殿下,你若真的想要出城,怕是也不那么好出,陛下宽仁的前提条件是你们留在宜宾苑不得外出,现在你们想走,那陛下的宽仁也就另当别论。」
李叱忽然笑了,他对於文礼说道:「这样啊,也好,那我们不走了,兵器也可以上交,就这样吧。」
他一句也好,把於文礼搞的又有些不会了。
但是他心里却一喜,因为夏侯琢如此反应,大概还是说明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宁王迫切需要楚皇的军队。
余九龄有些不理解:「大将军,咱们就这么听话了?」
李叱笑道:「第一,你先砸了人家东西,人家才不开心,对不对?第二,人家不办咱们,只是没收兵器,已经很不错了,对不对?第三,皇帝说让等着,咱们是客人,客随主便,等着就是了。」
他看向於文礼道:「不过,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所有的佩刀都可以上交,至於甲胄就免了吧,又不能伤人,只是为了防身。」
於文礼想了想,点头:「那就按照世子殿下说的办。」
他下令把宁军的兵器都收了,然后回世元宫复命。
皇帝听闻之后就笑了,说了一句:「那就让他们等着吧,看他们来求几次。」
一次都没有。
就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月,李叱他们整天在宜宾苑里变着花样的玩,好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於文礼只好来了,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如果世子殿下你急的话,我可以替你去问问陛下什么时候有空。
李叱的回答每次都是......不用,我们等着就是了。
又过了三天,於文礼再次来了,说陛下快有空了,让李叱他们递交一下觐见陛下的文书。
李叱说不用,我们再等等。
又三天,这次是楚皇帝有些心急了,想着那就自己拉下来一些面子,召见夏侯琢。
他派於文礼去说,明日可到世元宫觐见。
李叱说,不用,其实不见也行,这里住的舒服,不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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