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人选择的时机很好,运气也很好,因为在他们袭击了黑武人的运粮队伍之后不久,业夫烈调集的铁鹤部骑兵也到了。
上次黑武人进攻中原的时候,铁鹤人的骑兵也曾经来过,只是那时候城不破,骑兵无用。
他们本以为可以在中原大地上,用他们的铁骑来回横扫,可是黑武人铩羽而归,他们也只能遗憾的退回草原。
铁鹤部,作为目前塞外草原上的霸主,拥有庞大的骑兵队伍,在草原上已立於无敌之地。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敢不遵从黑武帝国的调遣,十五万铁鹤部骑兵,长途跋涉而来。
有了这支骑兵,业夫烈也就不用再担心敕勒人的那支骑兵队伍。
铁鹤部十五万骑兵摆在这,敕勒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招惹。
如此一来,业夫烈就能专心致志的攻打北山关。
北山关城墙上,李叱举着千里眼观察敌情,看到了那支铁鹤人的骑兵队伍。
铺满了大地一样的骑兵,朝着未名山方向过去。
夏侯琢眉头紧锁,因为这一战,和他的预期有些不一样,和以往黑武人的打法也不一样。
如果是在以往,黑武人接连遭受重创的情况下,大概就已经准备退兵了。
之前敕勒人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那个时候,黑武人就该退兵才对。
北山关久攻不下,每日损失的兵力都不是少数,黑武人却还是每日不间断的攻打。
他不知道,业夫烈给黑武汗皇写了一封长达十几页的书信。
黑武汗皇在收到信之后,做出批复,不管业夫烈怎么打,打多久,他都无条件支持。
有了这样的底气,业夫烈还担心什么。
黑武帝国实力强大,没有粮食就送来粮食,士兵损失严重那就增兵,战马都被抢走了那就干脆调来十五万骑兵。
有这样的支持,业夫烈没有退兵的理由。
「我们这边的损失也很大......每天的损失都很大。」
夏侯琢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兖州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沈珊瑚打的怎么样了。」
李叱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夏侯琢道:「大将军那边不可能再抽调出来兵马,豫州也一样,冀州的兵力也在兖州。」
他看向李叱:「如果黑武人再攻上一个月,我们的兵力差不多就损耗殆尽了。」
李叱又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有信使急匆匆赶来,看起来风尘仆仆。
「报!」
信使单膝跪倒:「主公,凉州急报。」
李叱把军报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就皱的更深了些。
凉州大将军澹台器本来要分兵过来支援,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动身,西域人应该是得到了黑武人的指使,组成了一支十国联军,大概有五六十万人,已经陈兵在凉州之外。
所以凉州城那边,没办法再分兵过来。
李叱看完了之后把信递给夏侯琢,夏侯琢看完了之后递给澹台压境。
「澹台,你赶去凉州吧。」
李叱道。
澹台压境摇头:「此时我若再离开,这里就更艰难了,我父亲那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他和西域人打了大半辈子,那些人不是我父亲对手。」
李叱还要再劝,澹台压境摇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走的,我推测西域人只是害怕黑武人,所以不得不组成联军,但他们也怕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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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真的打,大概也只是想牵扯住我父亲不让他过来支援。」
兖州有渤海人在猛攻,现在凉州西域人又来了,整个北境都处於外敌的压迫之下。
李叱凭借一己之力要扛住三处的外敌侵入,这种情况,实在太难了。
众人站在城墙上沉默着,良久之后,李叱对夏侯琢说道:「暂时不要告诉士兵们凉州那边有外敌来犯。」
「嗯,我知道。」
澹台压境道:「兖州那边......」
夏侯琢:「也不要说,毕竟我们连消息都没有。」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再次沉默下来。
两天后,东北方向,黑武人朝着未名山发动了进攻。
按照以往的打法,因为敕勒人有骑兵优势,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反冲锋,借助居高临下将黑武人压下去。
可是这次,多了铁鹤人的十五万骑兵在旁边虎视眈眈,敕勒人的骑兵也不敢轻易往外冲了。
山坡上,黑武人密密麻麻的往上爬,这种压迫感,让守城的敕勒人每一个都脸色凝重。
「早知道......」
一个敕勒族的长老张嘴说了一句,后边的话没敢说出口,他本来想说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黑武大营里的时候不反。
可是这话他怎么能说出口?
当时大汗布勒格狄就要被折磨死了,他们不反,大汗会死,他们也都会死。
「我们之前粮草不足的时候都没有怕过,现在我们粮草充沛,你们反而怕了?」
沭阳川扫视着那些族人,语气严厉起来:「如果当初我们的祖先,在遇到一点挫败之后就跪下来投降的话,这个世上连我们都不会有,早就已经亡族灭种了。」
他指向山下的黑武人:「你们跪下来求饶黑武-->>
人就会怜悯你们了
?当初留下来的敕勒十三部,已经有七部被屠杀的一个人都没了,是那时候我们跪的不够好吗?!」
布勒格狄听完沭阳川的话后举起弯刀:「唯有死战,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