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山。
焦急的等待,让提前到了这里的每一个敕勒族人每一天都很不好过,他们在担心着他们的族人。
他们从黑武大军中逃了出来,可是他们的族人还没有逃出来,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族人们能逃出来的可能并不大。
沭阳川临走的时候发誓说,我一定会把族人都带出来,但大家都知道,那只是沭阳川的决心。
敕勒族的人都住在草场,他们负责为黑武人养马驯马,在那有重兵把守。
沭阳川的两万人杀回去,也许都不能攻破黑武人的防守。
每天,在未名山的敕勒人都在拚了命的干活,他们都很清楚没有一点时间可以浪费。
而这,其实并不是一开始他们就有的态度。
刚到未名山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很颓废,尤其是大汗带回来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不算太好。
中原人不许他们入关,只许他们驻守在未名山,但是会提供粮草支援。
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留在这,也只是早早晚晚被黑武人屠杀的命。
一座荒山,能挡得住黑武人百万大军?
甚至还有人说,既然要死,还不如死在自己的家人们身边,死在一起。
这种情绪,直到他们的一个年轻人被中原人打了之后,才有了改变。
李叱调派来不少队伍协助敕勒人在未名山建造营寨,一名校尉扛着两根沉重的木头往上爬的时候,他示意前边的敕勒人拉他一下,那敕勒人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校尉没有理会他,自己艰难的爬了上去,然后那年轻的敕勒人却忽然伸脚绊了他一下,校尉摔倒在地上,险些被木头砸伤。
下一息,校尉就一把将那敕勒人的脖子掐住,按倒在地,一顿重拳轰击。
打的那敕勒人满脸都是血,那人想反抗,可根本打不过。
吵闹声把布勒格狄引来,连忙询问。
那被打了的年轻人一脸委屈:「他们凭什么?他们愿意干让他们去干,凭什么还要让我们一起干,他们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们做事?!」
校尉叫彭博,看了看那年轻人,又看了看布勒格狄。
布勒格狄怒道:「宁军是来帮咱们的!」
那个年轻的敕勒人道:「大汗,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来对抗黑武人!」
彭博笑了,朝着手下人招手:「咱们回去,带上所有的物资装备。」
布勒格狄连忙跑过来拦住他:「校尉大人,他只是个孩子,还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彭博笑了笑道:「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那样只会气着我自己,我家主公说过,你去帮人的时候,如果别人不知道感谢,还觉得你帮的少了,那最好就把以前帮的都收回来,以后也再不帮忙就是了。」
彭博下令:「拆掉我们修建的所有木墙,带上我们带来的所有粮草物资,咱们回北山关。」
手下人应了一声,开始去拆除他们已经建好的木墙。
「你们敢!」
「你们不要太过分,不然你们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宁军不要欺人太甚!」
一群敕勒人围上来,下一息就要动手。
彭博扫视一周,并无惧意。
「看看你们的嘴脸。」
彭博道:「你们求着我们帮忙
,我们说不能全帮,只能帮你们一部分,然后你们就开始怨恨我们,觉得是我们做错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走本来想帮你们的那部分,我们付出的苦力就不和你们算了,你们却还觉得我们帮你们的那部分,已经是你们的了?我们拿回去,你们觉得是我们抢了你们的?还觉得自己吃亏?记住,那是我们的,愿意给你就给你,不愿意给自然就要带回去。」
他抽刀在手:「该拆的拆,该带走的带走,阻拦者杀,若我等战死於此,宁王会为我们报仇。」
「呼!」
宁军士兵们应了一声,动手拆除那些木墙。
布勒格狄是真的急了,他怒视着那个惹起事端的年轻人:「你跪下!」
那年轻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宁军的人会这般硬气,他本以为,在这未名山,他们敕勒人人多势众,那些中原人应该识时务才对。
见大汗暴怒,他吓得连忙跪下来。
布勒格狄朝着彭博,学着中原人的礼数抱拳道:「校尉大人,确实是我们错了,我会处置他们,请不要离开。」
彭博道:「我家主公在我们来之前就告诉我们,你们是去帮人的,不是去受气的,如果有人让你们受气,带上咱们的人和东西回来,如果打起来吃了亏,我家主公说,他会把这笔债加倍收回来。」
布勒格狄请求道:「确实是我没能约束好他们,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原谅,我会严厉处置,给校尉大人一个交代。」
「不必了。」
彭博道:「我家主公还说,如果你们不知道好歹,不惯着,一次都不惯着。」
他回头:「拆!」
宁军士兵们抽刀出来,开始在木墙上劈砍,把绑着木墙的绳索斩断,将已经搭建好的木墙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