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
归元术大声说道:「你现在还要顾及什么名声?你顾及的又是谁的名声?你自己的还是皇帝的?」
尉冲光明张了张嘴,又低下头。
归元术道:「你现在就马上写一封亲笔信,再交给我一件信物,我进城之后去寻他们两个,你出了事,他们俩也必受牵连,你要是再犹豫不决,他俩就危险了。」
尉冲光明想到那两个兄弟的安危,点了点头:「好。」
归元术道:「我也给为你写一封信,你带去交给宁王,宁王见信之后,便会对你深信不疑。」
尉冲光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何对宁王那般推崇?」
归元术:「因为他才是正确的人,因为他才能救中原,你以为,宁王是和皇帝一样的小人?宁王只要用人,从不怀疑。」
当紫衣女子听到归元术说宁王才是正确的人这句话,眼神明显变了变。
因为有人曾经和他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错误的人,他要去把这个错误找出来。
尉冲光明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因为用人不疑这些话而被触动。
归元术起身,找了纸笔写信,写完之后交给尉冲光明:「你现在就走,再冲就来不及了。」
尉冲光明道:「可是你也身受重伤,你去大兴城里......」
归元术挤出来几分笑意:「你还不了解我?咱们五个,最狡猾的就是我了,我能从青州脱身逃离,我就能从大兴城再走一次。」
尉冲光明下意识的看向老孙和紫衣女子,老孙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尉冲光明忽然起身,紧走几步后竟是双膝跪倒在地:「求两位保护我兄弟。」
说完后竟是在地上使劲儿的磕头。
老孙要伸手去扶他,可看了看紫衣女子的脸色,她却像是毫不在意,於是老孙的手又缩了回来。
尉冲光明却一直都在磕,他那般高傲的人,第一次如此求人。
归元术去扶他,尉冲光明却说什么也不肯起身,只是在那磕头。
紫衣女子轻叹一声:「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之前觉得你是小侯爷的人,救你一次,算是两不相欠,可现在才知道你不是小侯爷的人,而是宁王李叱的人。」
归元术道:「小侯爷就在宁王身边,如今为宁王打理江湖事。」
老孙看了看紫衣女子:「我们也无处可去......」
紫衣女子哼了一声。
老孙道:「主要是钱也不多了。」
紫衣女子道:「我会为钱做事?」
老孙:「你不会。」
紫衣女子:「你会就是了,问问他们出多少钱,另外......小侯爷真的在宁王身边?」
归元术连忙道:「不然我的牌子从何而来?」
他取出来曹猎给他的那张纸:「你且看看,这是曹猎给我的,是他亲笔所写。」
紫衣女子把那张纸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列举出了山河印和云雾图在大兴城里的人员势力。
「三天。」
紫衣女子道:「三天之内,不管能不能救出你们另外两个朋友,我们都会走。」
归元术立刻点头:「行!」
他把尉冲光明扶起来:「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快走,明天一早圣旨到了,你手下的队伍就会成为抓你的人。」
尉冲光明听到这句话后楞了一下,然后轻哼了一声:「那就不给他留下。」
他转身看向亲兵:「去吹号角,全营在校场集合。」
亲兵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尉冲光明看向归元术道:「你进城之后务必小心,若有机会救他们两个便救,若无机会......不能再把自己性命也搭进去,如果你们三个都出了事,我便真的只有自己了。」
归元术点头道:「交给我就是了。」
不久之后,尉冲光明点起在县城里驻紮的八千新兵,连夜打开城门,以夜间操练为由,带着队伍向北急行军。
他在京州十几个州县内招募新兵,总计已经招募有两三万人,此地的八千并非全部。
他打算带着这支队伍一路往北走,把分散驻紮在各地的新兵全都收拢起来。
他这样果决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执行的格外彻底。
皇帝杨竞应该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他对尉冲光明的不信任,因为他安排了一个他更不信任的江湖客监视尉冲光明,会让他失去的更多。
紫衣女子和老孙带着归元术也出了城,到城外的林子里找到留在这的小刚子,这孩子已经吓得哭了。
深夜,林子,还有奇怪的鸟叫......
归元术看着这个孩子想安慰几句,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只哭没尿,还是好孩子。」
小刚子瞪了他一眼。
接上了人,队伍丢弃了镖局大部分东西,比如那两箱土,只带上比较值钱的,转道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们本来要从大兴城北门进城,此时出了变故,只能绕到南门那边才更稳妥。
归元术回头看向那支在夜色中远行的队伍,他忽然间那么想笑。
一路上上的压抑,好像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救兄弟去!」
归元术在心里喊了一声,然后一脸谄媚的看向老孙他们俩:「两位前辈,你们收费高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