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刚子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在摇摇晃晃,那种飘乎乎的感觉,让他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灵魂在飘荡呢。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想看看这阴曹地府是什么样子,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后脑杓,因为胖,这后脑杓靠下脖子靠上那一块,还有一条肉。
小刚子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在师父的背上。
「我蠢,你也蠢,我贱,你也贱......咱俩真他妈的是绝配,大贱人和小贱人。」
师父一边走还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小刚子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那个姐姐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已经在那个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地狱是什么样子。
「师......师父......」
小刚子试探着叫了一声,不敢声音很大的叫。
师父背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别叫我师父,你是我祖宗。」
小刚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父......你们没杀我,嘿嘿,真好。」
「杀你?杀你和杀鸡杀狗没区别,可是人就算是养狗养的时间久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养你这么一个小兔崽子。」
老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能走了吗?能走自己滚下来。」
小刚子摇头:「不能走......」
师父一松手,小刚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孙说:「她掐的是你脖子,又不是掐你的腿,你不能走个屁。」
小刚子抬头看,那位穿紫衣的姐姐,在更远些的前边走着,风吹过她的长裙,她就显得更美了些。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差一点被她掐死,於是立刻就不敢再看了。
「师父,她......到底是谁啊。」
小刚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孙却没有回答,小刚子看得出来,师父眼睛里有很复杂的东西。
好一会儿后,老孙问:「你师父我长得丑吗?」
小刚子回答:「丑。」
老孙:「操......」
小刚子忽然间醒悟过来,爬起来,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师父的肩膀:「我要是她,我也看不上你。」
老孙一瞪眼,小刚子就缩了缩脖子,脖子好疼。
老孙说:「如果不是我时常让你去送米,谁能救的了你......可臭小子你为什么就不怕死?」
小刚子说:「死在师父身边,没那么怕。」
老孙愣住。
小刚子说:「我只有师父了。」
老孙抬起手,小刚子吓得一躲,没躲开,师父的手还是放在了他脸上。
师父问:「还疼吗?」
小刚子想哭。
他说疼。
师父说,那我以后......尽量少打。
紫衣女子就在这时候脚步停了停,回头看向他们:「我走累了。」
老孙立刻应了一声:「我背你......不是不是,我找东西做个滑竿,我们抬着你。」
紫衣女子没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砍树枝的时候,小刚子又问了一遍:「师父,她到底是谁啊?」
老孙想了想,回答:「我债主。」
他一边砍树枝一边说道:「男人都是贱胚子,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爱的不得了的女人,你就会明白师父说的话有多对。」
小刚子不笨,他知道,师父喜欢那个姐姐,但那个姐姐不喜欢师父。
「她心里苦。」
老孙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贱,但我心里不苦,最起码我能见到她,她见不到他。」
「谁啊?」
小刚子问。
老孙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回答说:「一个混蛋。」
与此同时,豫州城。
武先生从衙门里回来的半路上,买了苏小苏最爱吃的点心,他一路步行回到家里,进门就看到苏小苏在收晾晒好的衣服。
武先生连忙快走几步,把点心递给苏小苏,他动手去把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摘下来:「都说了不用你洗,你的手可不是用来洗衣服的。」
苏小苏抬起手理了理额前垂下来的发丝,甜的不要不要的笑起来。
「我给你买了点心,还有一包是安神的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了,药是苦的,点心是甜的,你喝过了药就吃点心,便不会觉得嘴里苦了。」
武先生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柔声说话。
苏小苏嗯了一声。
武先生看向她:「昨天夜里你又做噩梦了,有一句话说了好几遍......若你真的放不下,我就和宁王去告假,陪你去寻寻他。」
苏小苏摇头:「不用,当他......死了吧。」
她昨夜里又做了噩梦,梦到了那个圣刀门的门主,看着她的眼睛问:「这剑,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