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敢去闹,只能在背地里狠狠的骂。
修进山的石阶路,就是为了渭阳候偶尔回来的时候,方便登山观景。
小刚子一路往前跑,每次走这石阶路他都来气,他爹就来这修过路,还摔伤了,但是没领到工钱,回去之后气的大病了一场。
小刚子去过那女人的住处两次,都是他师父让他去买山货,顺便放下一些米。
那女人其实很不礼貌,每次都没有说过谢谢,甚至小刚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只是随手指个位置,示意放下就好。
小刚子回去和师父说,师父便告诉他,一个女人不住在村子里而是选择住在山上,必是有什么缘故,所以戒心重也难免。
她说不说谢谢,你这也是行好事,就当是师父用那贼贪官的银子,给你积德呢。
小刚子就傻笑,师父说用那贼贪官的银子给他积德,他可开心了,也觉得师父骂的好。
师父在那些贼贪官们面前唯唯诺诺,可小刚子从没有看不起师父过,那样只是为了活着。
他忽然想着,一会儿回去做菜的时候,给那贼贪官们的菜里下点料,这次得下点猛料。
师父就干过这事,但师父说人心隔肚皮,不许他和庄园里其他人提起来,只能师徒两个知道就得了。
小刚子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师父又是厨师又是管事,手里有油水,那些人眼睛红着呢,心思黑着呢。
上次师父给那群贼贪官做菜的时候,让他捡了两颗羊粪球剁碎了,分在两盘菜里,那些贼贪官吃不出来,还说滋味美得很。
可把小刚子笑死了。
他想着这次回去之后,就给你们这些王八蛋的菜里洒点童子尿,且看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美得很。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四五里左右的路很快就到了,前边就是那女子住的地方。
一座两间的木屋,外边是一圈篱笆,那女子是很讲究的人,会在篱笆下种上蔷薇,此时季节虽然已经过了些,但还有零散的花儿开着,也很美。
上次去的时候,他还看到那女子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秋千床。
也是那次,让他觉得那女人真的不简单。
她可不强壮,甚至看着有些瘦弱,所以想想看,她是怎么一个人把秋千床吊起来的?
外边还有一圈轻纱,风吹轻摆,看起来可美了。
小刚子一口气跑到门口,师父教过他要有礼数,不能随便进人家门,要先打招呼。
於是小刚子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姐姐在家吗?我是小刚子,师父让我来看看你这有没有野味。」
他把手里的钱袋子举起来晃了晃,钱袋子里的铜钱就被他晃的哗啦哗啦响。
屋子里,那少妇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机。
可是片刻后,这杀气就消散无形。
「你在门口等我,不可进来。」
少妇对门外喊了一声,小刚子立刻答应了,就规规矩矩的在门外等着。
少妇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十多具屍体还在流血,屋子里的血腥气确实重了些。
她俯身,两手分别抓起来一具屍体从后门扔出去,很快就都扔了出去,暂时不处理了。
注意到身上有些血迹,少妇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想选件衣服换上。
衣柜的门打开,里边挂着几件艳紫色的精美长裙,款式不同,做工极为精致,面料更为名贵,但颜色都一样。
她将那件碎花蓝布的上衣脱了,里边是一件纯白色的肚兜,屋外的阳光落在她肌肤上,就像是羊脂白玉上涂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纯白色的肚兜在后边看,只是修长的脖子上有一根细绳,腰间也是细绳绑着,几乎整个后背都露出来。
而和她雪白肌肤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她的左臂和半个后背上,那一只振翅的鲜红色的凤凰。
她换好了衣服,到另外一间屋子里,从笼子里拎出来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出门。
小刚子看到她出来,於是笑着打招呼:「姐姐。」
少妇还是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把东西递给小刚子之后,小刚子就要给钱。
少妇微微摇头,指了指屋子门口里边放着的米缸。
小刚子想着,师父说过不能觉得你送人家东西,你就觉得人家欠你的,那是你送给人家的又不是你借给人家的,何来欠你的?
所以他坚决的摇了摇头,把钱袋子扔进篱笆院里,转身就跑了。
看着他这样,少妇缓缓吐出一口气,袖口里扣着的那枚暗器就收了回去。
师父说,就当是用那些贼贪官的银子给你这臭小子积德,小刚子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少妇做出的选择,就是他以前积下的德。
小刚子拎着野味往回跑,跑出去一段才忽然间醒悟过来,刚刚那姐姐的衣服好美啊。
所以他有些懊恼,自己竟是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还从不曾见过她穿那么美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