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赫连上之外,还有几个人也在外边打探消息,其中两个就是扶着赫连上回来的人。
这支队伍里的人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互相熟悉,哪怕是如赫连上和赫连下两人对方诸侯那般尊敬,其实对方诸侯也不是了解很多。
他们只是无比敬重方诸侯的为人,事实上,豫州城的江湖中不管白道还是暗道,没有几人不敬重方诸侯。
这支队伍是拚凑起来的,串联起来这支队伍的人就是世元宫内侍总管甄小刀。
而如今这支队伍里,最了解所有人的,便是甄小刀指派的曲南怀。
现在曲南怀就这样死了,赫连上也已经死了,队伍一瞬间就被一种奇诡也悲愤的气氛笼罩。
赫连下跪在那已经哭的上不来气,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再苦再累再危险都熬了过来,却在刚进豫州城的时候大哥就死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要同生共死的话,但两个人都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彼此可以相依为命。
「你们可是看清楚了?」
方诸侯问。
回来的两个人,一个叫邓鹿,一个叫谢亭台,两个人都是大兴城里小有名气的人,只是彼此似乎也不太熟悉。
邓鹿是大兴城赌场行业的霸主高爷手下最强的打手,谢亭台则是一个习惯了独行的剑客。
「本来曲南怀就安排我们两个盯着那个叫松鹤楼的地方,我们查到了宁王的人可能要在松鹤楼准备些什么,而且也在一早看到了宁王李叱进入松鹤楼。」
谢亭台道:「曲南怀交代我们两个留在那条街上盯紧一些,大概一个多时辰后曲南怀回来,问了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异样后,就说要去采买一些干粮。」
他眼神里也都是不可思议,似乎到了现在他还没能接受这样的事。
谢亭台继续说道:「结果他往前走没多远,正好遇到几个从松鹤楼里出来的人,见曲南怀身上背着包裹便拦下来查问,我们两个没敢贸然过去帮忙,一直都在后边看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几个人突然动手,曲南怀打翻了其中两个转身要走,从......从松鹤楼里飞出来一把刀,直接将曲南怀刺穿。」
方诸侯皱眉:「没见到人,是飞出来的刀?」
邓鹿点了点头:「没有见到人,只见到了刀飞出来。」
方诸侯又看向已经死去的赫连上:「他是怎么被杀的?」
这次邓鹿和谢亭台同时摇了摇头。
谢亭台道:「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怎么被人打伤的,见曲南怀被杀,我们两个又不能过去帮忙,於是打算找地方躲起来,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把屍体带回来,进一条巷子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那了。」
邓鹿补充道:「他那时候还能说清楚话,告诉我们说是穿黑色锦衣的人偷袭他。」
方诸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廷尉军的人?」
他沉默片刻后扫向众人:「把人掩埋后,你们就离开这去曲南怀说的第二个藏身处,在我回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外出。」
说完后,人一闪身就出了院子。
曲南怀在来的时候告诉他们,这次来豫州,甄小刀一共安排了三处藏身的地方。
其中一处是这里,曲南怀的旧宅,还有两处,都是朝廷安排在豫州的密谍住处。
曲南怀说过,陛下曾经安排不少人潜入各地打探消息,在豫州城里就有。
在他们来之前,甄小刀甄公公已经提前派人来联络好,会有人在藏身处接应他们。
才刚刚到豫州城就损失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负责这次行动的曲南怀,所以这就难免的让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赫连下没有阴影,只有血影,他想报仇,他要报仇。
他默默的把赫连上的屍体抱起来,走到院子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放下屍体后用他的兵器挖坑。
赫连下已经不再哭泣,也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挖着。
众人过去想要帮他,赫连下却不许,一个人挖了土坑,然后将赫连上的屍体埋进去。
他站在那许久,只说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杀了宁王后我会带你回家。」
与此同时,松鹤楼。
李叱站在门口看着大街上的血迹,眼睛眯着,似乎是在沉思刚才的事。
松鹤楼如今内外都是曹猎的人,暗中不少人在盯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
可就是在这样严密监视的情况下,就在松鹤楼不远处死了人,而且死的莫名其妙。
一个外乡人被偷袭砍死,屍体就倒在距离松鹤楼正门不到二十丈远的地方。
而在距离松鹤楼大概四十丈远的一条巷子里,也发现了不少血迹,却没有看到什么人的屍体。
曹猎走到李叱身边:「不对劲,这事有些诡异。」
李叱点了点头。
当然不对劲。
曹猎一早让人放出去消息,结果才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就有人在松鹤楼外边被杀。
杀人者和死者,都不知道身份。
曹猎道:「我让人检查过了,死者的身上的身份凭证应该是假的,从过关路引上来看人是从青州过来,不过我们能看到的都不会是真的。」
李叱转身看了一眼在松鹤楼正堂地上放着的那具屍体,人是刚刚才抬进去的,总不能在大街上放着,过往的百姓还不要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