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枫骑兵营到达芜湖的第三天,平南侯陈越带着十万大军,战船五百艘,水路并进,抵达了芜湖。
刚一下船,就得到父亲重伤的消息,大惊失色的陈越匆匆交代下去,由王寅代替自己指挥扎营,自己则连忙进入城中。
床榻上,陈江河脸色蜡黄的躺在那里,身上的铁甲已经卸去,上身的衣服被剪开,赤*裸的胸膛上血迹斑斑,一截箭矢露在右胸偏上部。
看到这种情形,陈越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踉跄着再也迈不动脚步。
在另一个时空,陈越是孤儿,从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来到这个世界,有了父亲,也就有了家,心也就有了牵挂有了依托。
一个人再厉害在牛逼,若是没有亲人分享,他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而现在,这唯一亲人深受重伤躺在那里,陈越的心痛苦的无以复加。
踉跄着走到病榻之前,陈越缓缓跪了下去,看着重伤不醒的陈江河,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流下。
“侯爷,都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老侯爷!”
徐青田跪倒在陈越面前,头触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请罪。
刘能走后,陈越派在陈江河左右的就以徐青田为尊,陈江河身受重伤让徐青田自觉罪孽深重。
“战场之上刀箭无眼,这怪不得你。”陈越摆摆手,嘶声说道。
“军医来过没有?怎么说?”陈越盯着徐青田问道。
“芜湖城中最有名的大夫都请了来,可他们说箭矢插在胸部距离心脏太近,他们都不敢拔出来断箭。现在只能用人参为老侯爷续命。”徐青田泣道。
“饭桶,一群饭桶。派人去南京去扬州去苏杭,找最好的大夫过来,快去!还有,把芜湖城内所有的人参都买过来!”陈越怒气勃发,嘶声命令道。
“是,侯爷。”徐青田连忙退出了房间,立刻安排人前往各地,寻找大夫去了。
“出去,你们都先出去,让我和我爹单独待一会儿!”
陈越红着眼睛,冲屋里的侍卫婢女们嘶声道。众人慌忙退出了房间。
众人退去,房间内顿时清净了下来。陈越坐在榻上,拉住父亲宽大的手掌,默默的垂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陈江河蜡黄失去血色的脸庞,陈越的心仿佛碎了。若是能够换取父亲的无恙,他愿意拿现在的一切去换。什么侯爷什么总督,都比不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若是可能的话,陈越宁愿回到以前,过父子在北京时相依为命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