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落的尸体,血迹斑斑路面上的散乱刀枪,远处落荒而逃的二十余骑满鞑,气喘咻咻的手下,看着这一幕,陈越笑的合不拢嘴。
胡乱搞了个战车阵,由百姓家拉货的大车改装的战车,竟然打败了无敌的满鞑骑兵,是满鞑实力太弱还是自己运气太好?
不过陈越知道这次之所以能胜利恐怕更多的是靠运气,微明的天色使得满鞑看不太清己方的布置,过于急于进攻使满鞑第一轮就被干掉了领军人物,那个身穿亮银甲,头顶盔婴老高像根避雷针的肯定是满鞑的将领。将领的战死使得其他满鞑发了疯,不管不顾的发起攻击,结果撞破了车阵却落入了陷阱,被三面夹击之下入阵的满鞑纷纷被杀,然后在虎蹲炮万人敌的攻击下,后面的满鞑死伤累累,不得不仓皇逃走。
战场上的满鞑尸体至少有六七十具吧,加上司城下打死的,缴获的首级已经超过了百枚,自野猪皮十三付盔甲起事以来,还有谁的战绩比自己更大?
凭此斩获,足以封候拜将,前途一片光明啊,想到这里,陈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越高兴,战场上其他的士兵同样高兴,一场胜利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战功,意味着银子,独自杀死一个满鞑会得到二十两赏银,合力杀死则大家平分,只要取胜即使没有杀死一个敌人也会获得奖赏。陈越仿照明军制度的奖赏措施足以鼓励大家奋勇杀敌,当然若是有一天赏银供应不上,会不会使得士气低落,那就另说,至少现在是有效的。
砍下死去满鞑首级,这种活计辅兵们已经很适应了,没有人再呕吐,扒下尸体上铠甲,把散落到地上的武器统统扔到车上,巡检大人已经发话,要迅速打扫战场,然后追击下去,前方有更多的缴获在等着大家。
十几个长枪手游走在尸体之间,给没有死去的敌人补上一枪。
“留下一个小旗打扫战场,其他人立刻追击下去!”看着远处原野上逃跑的百姓,还有前方隐隐传来的喊杀声,陈越有些焦急了,前方应该发生了战斗,不知道是有官兵和满鞑作战,还是俘虏的百姓奋起抵抗,不管怎样都得尽快向前了,其他不说,满鞑抢掠的大量财富还未见到,必须得夺到自己手中!
留下了一个小旗两辆战车整理战场,陈越骑上战马,带着其他士兵追了下去。
越往前越乱,道路两旁有无数的百姓在奔跑,看到有军队过来,这些百姓纷纷向远处避去,并不因为是朝廷的军队而过来寻求庇护。
往前赶了数里,喊杀声越来越清晰,就见二三里外烟尘四起,杀声一片。
不过陈越并没有下令继续往前,因为就在面前,数十辆大车载着大量物品堆积在路边,肯定是满鞑从房山县抢掠的物质!
匆匆看去,粮袋、布匹、铁器各种东西应有尽用,一辆大车上竟然还装着满套的红木桌椅,满鞑倒是什么都抢!
“去找一找,银子在哪辆车上!”陈越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吩咐道。其他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满鞑抢夺的银子,有了它,自己这一趟才没有白来,才有本钱给士兵发放奖赏,才有本钱招募更多的士卒。
“我,我知道哪辆是银车。”一个声音突然从陈越不远处响起,然后一个人畏畏缩缩的从陈越身边的一辆车下爬出,爬出时头上的帽子刮落,露出了前额铁青的头皮和脑后细细的金钱鼠尾辫子。
“满鞑!”护卫在陈越身边的陈岩等人立刻拔出刀来,就要上前乱刃分尸。
“饶命,军爷饶命,我是汉人!”何禄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当阿布勒带人奔袭追击的明军时,也不知道怎地,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遂没有跟着前去,而是躲到了一辆货车后面。然后没过多久,就看到二三十个满鞑败退了下来,也不管货车就那么不顾而去。何禄知道这是重回大明最好的时机,遂躲在车下不动。家人全死,在辽东只有一个傻女人,自己为何还要回去?只不过自己不回,那个傻女人怎么办,会不会饿死?何禄唯有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