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中,坤兴公主一身太监服饰,正带着同样太监装扮的宫女雀儿,如同一只小老鼠一般贴着墙根走着,寄希望能够混出宫去。蜂窝煤生意进行的怎么样了,那个姓陈的小子有没有偷懒,要是敢贪污本宫的银子,看本宫会如何对付你!
突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遮挡住了半天的天空。
“嘿嘿,吴叔叔,”坤兴公主偷偷吐了吐舌头,向着吴孟明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唉,公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吴孟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
“吴叔叔,我不是出去瞎玩,我是想找那陈越,看看我的蜂窝煤生意,你就放我出去一次行不行?”坤兴公主皱着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的蜂窝煤生意很好,已经快要占了半个内城,很多家煤场即将被打垮,所以,公主你还是省省心吧。”吴孟明好言哄着坤兴公主。
“真的,我果然没看错陈越,他可真厉害啊!”坤兴公主兴奋的叫了起来,眉开眼笑的赞叹着,很是为自己识人的眼光而自豪。
“吴叔叔,你就让我去见见陈越好不好,我,我要去查账,看看他是否敢贪污我的银子。”继而,坤兴公主继续可怜巴巴的求道。
“唉,我的公主啊,我就是放你出宫,恐怕你也见不到陈越了。”吴孟明叹道。
“啊,怎么了,陈越他怎么了?”坤兴公主不由得露出了焦急之色。
吴孟明只要把掌握的陈越这几天经历向坤兴公主讲了一遍,末了说:“他现在已经被任命为西山巡检司巡检,不日就要去上任了,而且现在北京城门紧闭,没有圣旨谁也无法打开,所以你即使出宫,也见不到在城外的陈越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坤兴公主一下子惊呆了,“城外那么多满鞑,那么危险,为什么不让他进城,反而派做什么巡检啊!再说,他去做什么巡检,我的生意怎么办啊!”
“公主不用担心,陈越不在了,还有他父亲陈江河在,而且在陈家还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子,在她的经营之下,蜂窝煤的生意丝毫没有因为陈越的不在而出现颓势,反而蒸蒸日上一日胜过一日。而且我还暗中帮助陈家,不会让人抢走您的生意的。”吴孟明劝道,这些天来,为了这劳什子的蜂窝煤生意,他可是费劲了心力,暗中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手。
“了不起的女子?那是个什么人啊,我倒想认识认识。”坤兴公主喃喃的说道。
拿到巡检的任职文书之后,陈越又在城下呆了半个多月,继续训练手下的家丁。北京的城门一直紧紧关闭着,自清兵破关而入之后就一直没有打开。不过每日里倒是能从城头送下不少的粮食给养,都是吴婉儿派人采购,陈江河带人从城头用吊篮吊下。
这天,随着吊下的给养,陈越还发现了一封信,原以为是吴婉儿有话对自己说,谁知拆开一看之后,却是来自周公子。
“陈越,知悉你将赴任西山巡检司巡检,我很担心。听闻西山乃是匪患横行之地,京畿又有满鞑骑兵施虐,你可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可逞强好胜。蜂窝煤生意我会拜托吴叔叔照顾,你不必担心在意。周。”
看着那娟秀的字迹,陈越脸前浮现出那张清纯漂亮的小脸,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经过二十来天的训练之后,家丁们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火铳手已经能够熟练的装填发射火铳,并且装填的速度越来越快,据陈越计算,每分钟已经能发射两次,这种速度已经不错。长枪手一起进击时长枪如林,气势极为雄壮,三个一组单独操练对抗时,就是杨正平这样的好手也赢得非常的艰难。经历过一场浴血奋战的家丁们,不知不觉的在快速成长。陈越相信,即使再次遇到清兵,火铳手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害怕的装填不成弹药,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清兵的战斗力,可在各个方面已经比大部分明军要强,当然这是指的团队作战,若单打独斗,还未长成的少年恐怕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打不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在经历了二十多天严格的训练,他们都不再是新兵了,而逐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二十来天以来,每天都有百姓从南方涌来,盘桓在北京城下,为城墙阻挡之后,便流浪在旷野之间。都是家园被清军击破,死里逃生的京畿附近百姓,无处可去的他们选择到京师避难,然而紧闭的城门却隔绝了他们的希望。严寒之下,无处可去的难民们便在城墙外挖出坑来,搭起窝棚躲避严寒,靠着带来的点点食物艰难的生活,每天都在祈求朝廷能够看到他们,打开城门允许他们入城避难。
一开始陈越还施舍些粮食给难民,可是随着难民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根本接济不过来,而且有好多流民青壮盯上了煤场,只是慑于陈越等的武力才没有异动。
这么多的人盘桓在北京城外,没衣没食的,时间一长肯定会有大量人冻死饿死,陈越不愿见到这种惨状,虽然家丁还未训练好,便启程了。他要去西山巡检司上任,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
一行四十余人,九匹战马,两辆由驽马拉着的马车,却是原来煤场所有,载着各种粮食辎重。
九匹战马陈越和杨正平各自骑了一匹,剩下的七匹则驮着盔甲行李,在一辆马车上拉着锅碗瓢勺各种用具,把煤场的各种东西都搬上了马车,另一辆马车则拉着十几石粮食,数量够一行人吃上一个月。
陈越和杨正平一前一后护在队伍两头,四十余个家丁分成两列,把马匹马车护在中间,一行人行走在官道之上,奔着西南方向而去,距离西便门城墙越来越远。
城墙上,陈江河一脸担忧的看着城下远去的队伍,心情极为复杂。此去西山虽然不是很远,可前景莫测极为危险,不知阿越能否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