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葛二没有在信里明说,不过伍秉鉴也可以从信的内容判断出来,北方糖业大大小小的公司企业是赞同与南方达成一致协议的,保护自己的利益。
小小一个‘糖业’,看似不再百姓日常必需品序列当中,可其中蕴含的巨大利润让每一个在糖业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的‘人’都舍不得放弃,比如说李家。海南糖业集团的巨大利润可始终是前些年来处境困难中的陈鼎和李家一股巨大的支持力量。
只不过伴随着甜菜在北方的推广,尤其是在东北的大面积种植,勃勃兴起的北方糖业让南方的糖业利益集团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所以谁都没来得及吞并对手,垄断糖业市场。而现在随着分封的展开,他们就必须面临着来自加勒比海的巨大挑战了。
现如今的陈汉本土糖业,那就像是一群混战中的军阀,而那不久后可能就会大规模冲击他们的外来者会是强势的‘英法联军’还是更加凶狠的‘日本人’,亦或是白江口的东瀛小矮子呢?南北双方谁也不清楚,但他们谁也不敢对之视若不见。
君不见动乱之前的西班牙岛,只圣多明克【海地】这半个西班牙岛,在1780年就提供了整个欧洲市场上40%的蔗糖和60%的咖啡。而这个数字具体到计重单位后会是多大呢?
在1767年的时候,这里向欧洲出口了7200万磅粗糖和5200万磅白糖,合计55800公吨。
而古巴呢,在西班牙人彻底退出古巴这个岛屿的时候,古巴的蔗糖产量预计可以达到了30000公吨。这是一个不很大的数字,那是因为之前具有古巴的西班牙人不敢在国际糖业贸易上去触动法国人的奶酪。在海地爆发暴动之前,古巴的糖产量只有区区6000公吨,这里的财富更多的来自烟草和畜牧业。但是海地的动乱让西班牙人看到了机会,他们认为现在是发展蔗糖业的黄金时刻,然后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头,古巴的蔗糖产量从6000吨暴增至30000吨。
有数据显示,古巴的气候因素非常适合甘蔗的生长,甘蔗在雨季生长发育完毕,进入成熟阶段适逢干季,蔗株停止生长,利于糖分聚积。当地的甘蔗含糖率高达13~15%,几乎全都能跨入陈汉糖业原材料分类里的甲等序列。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啊。而且这里的土壤条件也很适宜甘蔗总则,广大低平地区是石灰岩风化土壤,土层厚达8米,富含有机质,不像中国南方的土地,几千年的开垦种植已经把田地的肥力挖掘殆尽,比如精心的护养田地,每每都要花费不小的价钱去购买鸟粪和豆饼,为甘蔗的种植成本再增添上显著的一笔。
再有,古巴的山地面积狭小,农牧业用地占土地面积的23以上,垦殖指数很高.海拔不足104米的缓坡地带排水良好,不仅特别适合种植甘蔗,而且有利于耕作与运输。再有一个,古巴是一个狭长的岛国,海岸线长达5700公里,多海湾与良港,海上交通便利。这对于蔗糖的运输与出口,也是有利条件。
宋国如果下定决心发展蔗糖业,那古巴岛的蔗糖产量将会很快迎来一场爆发式的激增。
并且这里也不同于西班牙岛上持续了十几年的动乱和战争,古巴岛遭受战争破坏和影响的幅度很小,这里本来有60万人口。美洲大陆上的战争让很多的西班牙人和其后裔逃到了这里,人口一度超过了80万。截止到西班牙人退出古巴的时候,这里的人口数量估计还有六十来万,一半的人口是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剩余的是黑奴和混血儿,当地的印第安人早就不复存在了。
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都要离开古巴,但是古巴岛上现有的种植园和基础设施等等,不会被西班牙人破坏掉。虽然人口减少了很多,加上陈继卿能够送去岛上的人口,将来的宋国在最初的时候也顶多五十万。但是用屁股想都能知道,这五十万人所能爆发出的劳动生产力将会远远超过之前的六十万人,甚至是八十万人。
因为每一个黑人和华人移民都清楚,他们的劳动虽然有一部分要被宋国给剥削,但他们自己能够得到的部分却是更多的。他们干的越多,所能获得的就越多。
这动力和之前的动力是完全不一样的。是生产越多所得越多的激励大,还是在皮鞭脚镣的胁迫下的动力大呢?这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中国本土的南北两大糖业集团,谁也不敢对加勒比海上的威胁掉以轻心。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生产的蔗糖会在哪一天,在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本土市场上。后者可是一个在持续扩大化的巨大市场啊。没人愿意自己的奶酪被别人分享的。
而且古巴岛上的宋王国【陈继卿】和西班牙岛上的彭候国【陈继功】的君主,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两国的糖业公司是否会出现竞争,还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儿了,重要的是,现在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有竞争出现,广袤的市场就摆在他们眼前,宋王和彭侯也不是脑壳进水的傻逼,当然不会先自己打的头破血流,拼个两败俱伤了。
伍秉鉴是李氏财团旗下的海南糖业集团的负责人,而与他做联系的葛二,那是当年移民局的大佬之一。葛二的姐夫朱平安得他的支持,早年在旅顺开办了一家食品加工厂,满满的发展壮大,当甜菜种植被推广到东北后,朱平安是头一批大规模种植甜菜并建立甜菜榨糖厂的人,也算是北方糖业集团里的领军人物了。
眼下跟伍秉鉴碰面的小青年就是朱平安的小儿子,自幼被葛二的大姐娇生惯养,而朱平安又忙于事业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不知不觉的人就长歪了。狠狠心,朱平安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送部队里去当兵了,可哪里想到当兵三年人更痞了。只能说该他倒霉,碰到了一个老兵痞的班长。退伍后就在沈阳、旅顺等地厮混,要不是他老爹是东北第一流的大财主,这家伙就是个二流子了。
天下的事儿,哪能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