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熊炳章在陈鸣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很清楚陈鸣对于土地的看重,不要说外东北了,自己的这位主子还一门心思的筹划着吞并北越,吞并朝鲜,吞并缅甸呢。外东北固然是不毛之地,那也不可能割出去一分一毫。
而且看看俄国人这语气,哦,陈汉承认了那份割让土地约定,俄国人就帮陈汉打满清;那么陈汉要是不承认呢?俄国人就要帮满清打陈汉吗?这是威胁吗?
区区一万人马,就算是十万人又如何?这种潜在威胁论调,任何一个陈汉高层都不能容忍。
“殿下,何必等俄国人派人来,我们主动派人去。让他们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什么约定不约定的,全是狗屁。听都没听说过,就让他们打道回府,没有什么可商榷的。”黄松脸上挂着与熊炳章一样的表情,而且更加的嚣张。
“殿下,臣以为派人走一趟外蒙甚有必要。不管与俄国人如何,只说当今天下,乾坤替换,汉室重兴,外蒙何去何从,也该有个说法的。”冯廉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从另一个角度说道。
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陈鸣定下了主意,这事儿该这么办。甭管俄国人派来的人马会什么时候抵到,复汉军都应该派出使臣往大草原上走一走。
明天是五月的第一天,张家口重新开市,陈鸣已经决定在五月中旬向章嘉三世发出邀请,然后送他去南京见陈惠。
蒙古人交易牛羊战马皮货,还有牛角和蒙古地区的特产药物,说真的他们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真心不多。而汉人在草原上销售的货物铁器、茶盐种类也不是很多,更奢华的东西普通蒙古人,或者说低层贵族,也根本买不起。但是铁器茶盐这些可是蒙古人日常生活离不开的东西。
没有了铁器、盐、茶砖,蒙古人真的连生活都难。
复汉军打与章嘉三世产生联系的那一日起,陈鸣就火速传信山西和南京,急需大批量的砖茶以备与蒙古人贸易,现在张家口已经储备了两千多箱砖茶,还有大批量的铁器、食盐。后续更在源源不断地运到。
复汉军夺取京津以后,长芦盐场的盐工还有灶户纷纷从各处回归,如今的长芦盐场已经恢复了生产,当然想要将长芦盐场彻底改造,那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里和山西的盐池足够供应整个北方。
晚上,高彦明来求见,见到陈鸣后的第一句话就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要出使外蒙。
因为什么呢?
“光在参谋部打转功劳来的太慢。我可想留个爵位给我儿子。”他是高鹏起的四儿子,高鹏起的爵位再怎么着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而眼看着陈汉就要大肆的分封功臣了,高彦明当然要急了。
“去外蒙可是危险不小的。”鬼知道现在的外蒙的诸旗王公们对于满清是一个什么概念。万一碰到脑子进水的,一刀把高彦明给宰了……
高彦明把手一挥,“这世上哪有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功劳啊?继功当初入暗营,在江阴,在上海,在舟山,每一日不都是铡刀悬在头顶吗?”可现在陈继功熬出来了,将来封爵少不了他的一个爵位。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与陈继功一比,高彦明、黄松、陈继卿他们的功劳都太逊了。
高彦明离开后,陈鸣在位置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一声长叹。
每一个人都在长大,小时候没有考虑或是想到的事情,当他成家,当他有了孩子后,就不得不想到,不得不考虑了。
高彦明现在是在为他的未来奋斗,也是在为他的儿子的未来奋斗。
……
在四月下旬,张家口外陆陆续续就汇聚了成百上千的蒙古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来自一个个不同的部族。
一顶顶蒙古包在城外开阔的地方立起来,一眼看去,草原风光扑面而来。
大群的牛羊战马,还有一匹匹驼驮着一捆捆皮毛和药材。大草原上牲畜是最宝贵的财富,而蒙古人与汉人双边贸易最直接的方式,除了用银子购买彼此,就是很原始的以物易物。
与城外的蒙古人一样热闹的是城内的张家口集市,虽然超过一半的店面没有了主人,或是更换了主人,但现在的张家口比起之前的张家口还是要热闹到天上去了。
复汉军现下已经近乎全占了长城以南的山西州府,各地与满清官府缠搅深重的不可开交的晋商不是早早的溜之大吉,就是被复汉军毫不留情的清算。
亢家、渠家、常家、曹家等等,这些现今晋商集团里的首面人物固然靠着精打细算和开拓进取纷纷顶替了原先以‘八大皇商’为代表的那些‘投机型’民族败类,可这并不是说山西晋商就真的干净了。里头很多人还是跟满清官府有着深深的纠缠。
如何辨别这些商人,是依附于满清官府赚钱,还是赚了钱后为更便于的赚钱而不得不打点官府,这是一个主要标准!
对于这样的人家,除非是家族名声真好的,不然多是躲不掉被清算的下场的。陈汉对于晋商的清洗,在去除掉范家等少数人外,就都是用这一标准来判定了。
那些死掉或是被劳改的晋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
“呜呜呜……”
长号声吹响,复汉军直接打开了张家口的城门。这交易没有放到口外设立榷场,而是自己打开了张家口大门。城墙上和城内的复汉军各部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