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身孕的婉嫔是陈惠的心头宝贝,陈惠是经常来看望,夜里也留宿这里。婉嫔自己怀着身子不能伺候,可她身边有的是漂亮女子。
“娘娘,大王今日又在婉嫔那里歇下了。”
陈鸣老娘根本不以为意,继续用手把玩着陈鸣进上来的一副翡翠麻将,已经彻底沉溺于垒长城之中的高氏对于陈惠又上了几个完全不在意。李小妹她们都跟着陈鸣去南京了,没有孙子孙女的高氏整日里更除了攥紧内宫权柄,就是玩麻将。
身边的人也知道高氏对这个不关心,接着禀道:“那何氏与婉嫔商量事的时候,把丫鬟都赶了出去。但晚上大王去看望婉嫔的时候,婉嫔嘴里说是有八、九个人……”
高氏把玩着翡翠麻将牌面的手一顿。等人下去了,她从梳妆盒里取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全是宫里面比较得宠的主儿。后头缀着不同的数字,从最少的两三个到现在婉嫔身后的八、九个。高氏放下笔,上下合计了一下,三百个进士名额,只后宫里的女人就向陈惠递了四五十个名额了。虽然这么多名额可能连一半都取不上,可也是天下奇闻了。
汉王宫一角,赵二喜伸了一下懒腰,今天不该他值夜,他也能早早的睡个舒服觉了。
“咯吱……”的推门声响起,一个人提着一桶热水进来。
“唉,喜爷您坐着。小的给你把水打上。”
“赵嬷嬷托我向您道一声谢。”
“哪里哪里。没能敲定确切数字,还没拿到名字,有负所托啊。”
“喜爷您这话就执拗了。赵嬷嬷只是找您问一问,可万没让你去专门打探。”
王宫一角发生的这场对话没人知道,就像没人知道今天下午南京太子府里,石氏也给吓得脸色苍白,险些从凳子上头摔了下去,肚子一阵阵发紧。
因为已经从广东迁来南京的她娘,今天带着她刚到南京的表姐进府来看望她,说道起东莞刚发生的一件事——珠江东江不久前抓到了一伙搞破坏的,五个人当场给打死了三个,活捉了俩。当地百姓是恨死这些满清鹰犬了,也没通知政府,守堤的百姓直接竖起木排,把人手脚四肢钉在了木头上,就像当年九龙夺嫡的时候的******刑部尚书齐士武一样——那人被康麻子命人用铁钉钉在了墙上,最后嚎呼数日而死。现在这两个被活捉的人,也被东莞的守堤百姓给钉在了竖起的木排上,整整熬了三天两夜才死。
东莞的政府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就像真不知道了。
石氏吓得脸都白了。
她表姐也给吓了一跳,对于她们这些‘江湖儿女’来说,死个人不算啥事,虽然这俩贼子死的惨了一点,但他们也罪有应得。可她一时忘形,忘了自己表妹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将如此血腥之事说与还怀着身孕的表妹听,真要是有了好歹,她一家人也就完了。
石氏平复了一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宽慰说道:“是我胆子变小了,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就经不住事了。”
陈鸣对这事儿根本就不知道,石氏也没脆弱到受了一惊,就立刻去找御医。东莞发生的事儿早几天前就送到了他手上,满清是贼心不死啊。
……
崇祯一百四十年,六月。
从一艘从巴达维亚直接开来的奥地利商船抵到了台南的打狗港,一群台湾本地工人就忙不迭地围了上去,忙活起重机的忙活起重机,扯吊绳的扯吊绳,几架崭新的重型畜力滑轮吊机在几十名工人和十头牛的卖力工作下,这艘三四百吨的小海船搭在的货物,半天时间就全部卸载完了。
菲尔德勒拉着妻子安娜走上码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嗯,除了自然的海腥味,感觉还是不错,比巴达维亚码头的气息来得好。
他对打狗港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整个港口十分卫生整洁,在这里你看不到粪便、垃圾和苍蝇、蚊子。但菲尔德勒觉得这不会是华人的自觉,而只能是管理者的严格苛求。在巴达维亚,那里的华人可没有眼前的干净。
整个打狗新区,连港口在内,地面全是水泥压实的平坦地面。台湾的水泥厂去年春天开始建设,夏天就出货了。雪白的线条画分出一格格的港口工作片区,整齐的码头仓库建筑错落有致,陪着若干块草坪或树木绿化带,真的让菲尔德勒十分惊讶。连路灯柱都漆成雪白色,上面挂着漂亮的防风油灯。
一个个身穿统一服饰的码头工人或推车或牵马,来回穿梭着,还有两人一组的水警,腰间挂着警棍悠闲而过。甚至菲尔德勒偶尔还能见到身穿干净漂亮的礼服礼裙的欧洲人在码头一侧的土产商店前,对着一排排商品挑三拣四。
台湾的樟脑贸易在复汉军控制台湾之后,以飞快的速度迅速增长着。陈汉可不比满清,康麻子时候曾经禁止伐樟制脑,陈汉却是大力鼓励伐樟制脑。至于在这个过程中碰到的湾湾原住民,那啥吧,就不写了。
樟脑的市场相当广泛,亚洲、欧洲、美洲都大量的需要樟脑。所以在台湾的茶叶和糖类成为出口外贸的两大支柱之后,樟脑产业也迅速兴起。
顺着宽敞的街道朝前看去,老旧的打狗港,菲尔德勒所熟悉的打狗港,终于落入他的眼睛了,这是一个老旧的区域。复汉军掌控台湾的时间还短,而且用于台湾的精力只是很小一部分,修理出一个港口区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要想新建整个港区,时间还远远不够。
不过港区重建工程还是必须要做的。这里可是后世的高雄,是陈鸣准备重点开发的对外港口之一,现在那港区土地的利用效率,还太低太差,而且不美观!
至于陈汉设立在打狗港的管理处,隐藏在一片旧式的房屋之中,菲尔德勒明白有看到。
他已经一年没有返回台湾了,去年他试探着来到打狗港的时候,这里还全部是一片冷静。而如今打狗港口码头的景象和整个港区的变化,让多有心理准备的菲尔德勒还是暗暗惊讶。
他知道这里的中国官员与原先的中国官员很不同,但即使如此,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码头区的一切,这里的规划和发展都是中国人自己完成的,菲尔德勒还是非常震惊。
菲尔德勒继而想到了南洋,现在每一艘在巴达维亚或是马尼拉停留过的商船,都知道南洋紧张地气氛因为什么而来。
中国人正式的插足南洋了,他们吞吃了苏禄,还在一个叫新加坡的地方屯兵筑港,西班牙也好,荷兰也好,全都在紧张的注视着南洋的每一分变化。对了,中国人还赤果果的涉足婆罗洲。现在他们在东南亚风头正盛!
“上帝,这真的是一个东方官员治理下的港口吗?它比巴达维亚漂亮多了。”眼前的这片漂亮清新的港区给安娜带来了极大的惊喜。虽然它远远没有巴达维亚港口的规模大。
“是的,宝贝。就是欧洲最漂亮的港口也没这里干净。我想,再次回到台湾,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亲爱的,我们的家在哪儿啊?”安娜贴紧了自己的丈夫,嘴里撒着娇。她知道自己丈夫在这里还有一座房子,中国允许欧洲人在这里买地建房,只是面积比较有限。
“我早把这件事委托给了弗拉米尼,他会帮我们做好一切。我想马上就有一座漂亮的庄园等待着我们的入住。虽然它会比较小,但我想那应该很漂亮。”看着远方一辆飘着法国国旗和东印度公司旗帜的马车缓缓而来,菲尔德勒嘴角露出一丝由心的微笑。
“菲尔德勒,还有美丽的夫人,欢迎你们来到台湾。”马车里钻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这就是菲尔德勒口中的弗拉米尼,他的老朋友。也是法国东印度公司派驻台湾的代表。
“是的。我又回到台湾了。希望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你当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虽然台湾对比中国陆地显得很小,但这里一样充斥着发财的机会……”
台湾的变化,引来的瞩目从来不是单单的国内人。欧洲人的嗅觉同样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