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哨声响起,复汉军阵地又是火光一片,大股大股的浓烟喷出,枪声轰鸣大作,一些刚刚闪出盾车未来得及遮掩的清军火枪兵胸口****出一股股血箭,向后摔倒出去。
距离已经近了很多,大炮打出的霰弹给清军带来了死亡的阴云。
霰弹的铁弹子可不是木刺飞片,一旦被它们命中,清军身上披挂的棉甲半点作用也没有。大批的八旗兵和弓手、虎衣藤牌兵惨叫着倒下。
数百杆火枪,几十门大炮齐射声,枪口炮口尽情向前方喷射大股的硝烟。
弥漫烟雾中,就看到那些顶着避雷针的八旗兵狼奔豕突,乱成一锅。竟然跟之前的山东练勇别无二样。
不过清军大阵鼓点声不绝,火炮也越来越多的落到复汉军阵上。而且滚滚的盾车阵还在向着姜堰镇逼来。
在姜堰镇背后十里的复汉军清军精锐对决刚刚开始的时候,姜堰镇正面的主战场也进入了真正的高氵朝。
“海将军,来敌……,全是陈逆的精锐老营啊。”海兰察身边的一个绿营武官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两眼圆睁,震惊的声音都变尖厉了起来。
“郑总兵何以见得?”骁骑营副都统春山举着望远镜只看到对面一片片的铁甲反射的精光,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他闻声连问向那人,后者乃是淮安之战后拥着李侍尧狼狈逃窜的苏北淮扬镇总兵郑国瑞。与复汉军有过几次交手。
“诸位大人,陈逆军中三成着甲,七成布衣的军队,唯独其火枪营啊。余下全军着甲者,则是他的甲兵营,全都是豫鄂来的老匪。”
海兰察的大旗高高的飘扬着,在他的身后,满满的布着八旗马兵。看衣甲旗号,有满军旗、蒙军旗和汉军旗是全齐了,还有镶白旗,正红旗,镶红旗,正蓝旗,镶蓝旗分得更细的五旗军士不等,这是八旗下五旗了。各旗马甲兵稳稳策于马背上,双目闪动,尽是寒芒。
被这群八旗马队拱护在中央的一群军将,那就是海兰察以下军中的各部主将了。一群人的面前耸立的就是八旗新军和火器营士兵组成的火枪兵方阵,左右是各部的鸟枪兵,稍后是弓兵和刀枪藤牌等冷兵器士兵。当然也少不了虎衣藤牌兵这种打扮很q的军队。
与旌旗招展的清军对面的复汉军一样战旗飞舞,一面面营旗被擎旗手高高的举起,赤色的旗帜就像士兵们穿着的战袍,远远望去,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黄捷也在举着望远镜打量着对面,他甚至能看到清军阵地里正在扭转的炮口。特意挑选出来的视力惊人的瞭望兵已经回报他对面阵地当面大炮的数量,不下三十门。如果按照正常的作战布置来估量,那么对面的大炮至少该有五十门。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复汉军唱起了红巾军歌。似乎因为对面有很多的八旗兵,今天士兵们唱歌的声音更大更加响亮。十六面营旗,分为三个部分,五个火枪营位于第一列,一门门大炮夹在其中;稍后是一个火枪营和三个甲兵营头,然后营与营之间布置的还是一门门的大炮,最后两个火枪营和五个甲兵营被黄捷握在手中,左右布置的还有大炮。只是炮队的主力是布置在了前头,第三列的大炮总共才一十二门。
原野间全是水田,无数的稻杆扑倒在水田里。战场周边的村落原来还有些百姓,现在是一点人烟也没有了。
阳光之下大炮与甲衣混在了一块,远远地看去,那就是一片红色的人。铁甲、刀枪、火枪、大炮,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屡屡寒光,汇聚在一块那就是波光鳞鳞的湖泊,行动之间宛如海浪在一波波的涌动。
自海兰察以下,清军众军将无不吸了一口冷气。连最痛恨复汉军的骁骑营副都统春山都张大了嘴巴,继而又满面的狰狞与发狠。很多人脑子里都反射性的闪过了两个字:决战。
这可不就是决战么。一场精锐与精锐的较量。
对面的复汉军老营是精锐,他们周遭的大军也是南下清军里的精锐,火星要撞上地球了。